時間在壓抑中緩慢流逝。
第二天白天,審訊依舊,問題翻來覆去,壓力不斷施加。
張建軍表面應對,內心卻在默默計算著時間,反復推演著系統提供的逃脫路線每一個細節。
系統余額14元,能做的有限,必須精打細算。
傍晚,送飯的換成了另一個面孔生硬的看守,那點微弱的聯系似乎中斷了。
張建軍不動聲色地吃完簡單的晚飯,將筷子悄悄藏進袖口——或許能用上。
夜深了。
招待所里異常安靜,只有走廊偶爾傳來的腳步聲和壓低的對講機雜音。
張建軍和衣躺在床上,閉著眼,耳朵卻捕捉著外面的一切動靜。
第一次換崗時間到了。
走廊響起腳步聲和短暫的交談聲,然后歸于平靜。
新的看守似乎更警惕,腳步聲在門外停留的時間更長。
張建軍耐心等待著,距離凌晨兩點第二次換崗,還有不到四個小時。
他悄無聲息地起身,走到門口,耳朵貼近門縫,仔細聽著外面的呼吸聲和偶爾挪動腳步的細微聲響。
兩個看守,一個似乎靠在對面墻上,另一個在稍遠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凌晨一點左右,遠處傳來一陣模糊的汽車引擎聲,由遠及近,似乎在招待所門口停了下來。
樓下傳來一些動靜和對話聲。
門外的看守似乎被吸引了注意力,低聲交談了幾句。
“…怎么這時候來…”
“…好像是送什么東西…”
“…看著點,我下去瞧瞧…”
一個腳步聲朝著樓梯方向遠去。
機會!門外只剩下一個人!
張建軍沒有猶豫,他拿出藏好的筷子,小心地將一端探入門縫,感受著鎖舌的位置。
動作極其輕微,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門外的看守似乎有些煩躁,踱了一步,又停下來。
張建軍屏住呼吸,手腕極其緩慢地用力,利用筷子的微小杠桿作用,一點點地撥動鎖舌。
這個過程需要極大的耐心和精準的控制力。
幾分鐘過去,終于,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咔噠”聲。
鎖舌回縮了!
張建軍輕輕按住門把手,以毫米為單位緩緩轉動,將門拉開一條縫隙。
透過縫隙,他看到那個看守正背對著門口,探頭望著樓梯方向。
就是現在!
張建軍身體低伏,腳步輕捷,無聲無息地滑出房間,并反手將門輕輕帶攏,避免發出聲響引起樓下注意。
走廊空曠,昏暗的燈光投下長長的陰影。
他按照系統地圖,立刻貼墻移動,利用陰影掩護,快速向盡頭的衛生間潛行。
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但大腦異常冷靜。
每一步都落在預想的位置,沒有發出任何多余聲響。
眼看衛生間門就在前方!
突然,樓下傳來上樓梯的腳步聲!不止一個人!
似乎是剛才下去的看守和另一個人上來了!
張建軍瞳孔一縮,猛地加速,最后兩步幾乎是躥過去的,一把拉開衛生間的門閃身進去,輕輕合上門。
幾乎在同時,腳步聲到了二樓走廊。
“沒什么事,就送了點文件。”一個聲音說。
“媽的,嚇我一跳,還以為出什么事了。”是那個留守看守的聲音。
“能出什么事?里面那小子還能飛了?盯緊點,熬過這幾天就好了。”
兩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似乎就停在衛生間附近不遠處!
他們可能在抽煙或者閑聊。
張建軍背靠著冰冷的瓷磚墻,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冷汗瞬間濕透了后背,太險了!差一點就被堵在走廊!
張建軍迅速觀察衛生間,很小,只有一個蹲坑,一個洗手池,一扇裝著鐵欄桿的小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