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這些,天色已大亮。
鐘先生和龍五先后回到辦公室,臉色都不好看。
“值班的兩個護衛沒有發現異常,但他們承認后半夜有些松懈。起火點初步判斷在倉庫東南角,那里是監控盲區。”龍五匯報。
“線路檢查記錄正常,上周剛檢查過。”鐘先生補充,“但我們調閱了近期所有進入倉庫的人員記錄,發現三天前,水電局有兩名‘工作人員’以‘例行檢修’名義進入過倉庫,停留了大約一小時。我們核實過,水電局近期并沒有安排那次檢修。”
“人呢?”張建軍問。
“用的是假身份和偽造文件。工廠后勤部門的人沒仔細核對就放行了。”鐘先生語氣沉重。
線索似乎指向了專業團伙作案,偽裝巧妙,行動干凈利落。
“繼續查!查那些假證件的來源,查最近道上有沒有人接這種活!”張建軍下令。他知道查到的希望渺茫,但不能什么都不做。
他沉默片刻,再次拿起電話,撥通了14k肥彪的號碼。
“彪哥,我工廠的事,聽說了吧?”
“聽…聽說了,張生。真是太不幸了…”肥彪的聲音有些緊張。
“幫我放句話出去。”張建軍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寒意,“我不管是誰做的。查出來,我出一百萬花紅。另外,告訴道上所有的人,誰再敢碰我的廠子和人,我張建軍傾家蕩產,也要讓他全家陪葬。”
電話那頭,肥彪倒吸一口涼氣:“張…張生,這話是不是…”
“照原話說。”張建軍打斷他,掛了電話。
他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最直白的方式,告訴那些藏在暗處的老鼠,玩狠的,他奉陪到底。
消息很快通過肥彪的渠道散播出去,在江湖上引起不小震動。一百萬花紅足以讓很多人瘋狂,而那句狠話,更讓許多人掂量了一下招惹這位煞神的代價。
接下來的幾天,張建軍吃住在工廠,親自指揮善后和恢復生產。原料陸續到位,未被波及的車間開足馬力,周師傅帶著技術團隊日夜搶修受損設備。
損失統計出來,直接經濟損失超過一百五十萬,間接損失和訂單延誤賠付更是難以估量。
但張建軍沒有時間懊惱。他將所有精力投入到重建中,表現得異常冷靜和果斷,反而穩定了惶惶的人心。
然而,他心中的怒火并未熄滅。他知道,必須做出反擊,否則還會有下一次。
他叫來龍四。
“馮永發那邊,還能挖出點什么嗎?關于威爾遜,或者九龍倉計劃?”
“他很小心,接觸不到核心。但他昨天聽到威爾遜的秘書在電話里抱怨,說搬遷計劃的環評遇到麻煩,港府環境科那個科長卡得很緊,要求補充大量數據,拖慢了進度。”
環境科科長…張建軍想起之前系統信息提到的“環保評議拖延”。看來威爾遜真的遇到了這個麻煩。
“讓我們的人,給那位科長提供一些‘幫助’。”張建軍眼中閃過冷光,“把國際上最嚴格的環保標準、碼頭污染案例,還有…九龍倉碼頭這些年可能存在的環保隱患,‘無意中’透露給他。支持他‘嚴格執法’。”
“明白。”龍四心領神會。這是要給威爾遜的計劃雪上加霜。
“另外,”張建軍補充道,“讓馮永發想辦法,把威爾遜那個真實的、遠超預算的成本估算,‘不小心’泄露給一兩個可靠的記者。要快。”
“是!”
投石問路之后,該扔出第一塊真正的石頭了。
火災的代價是慘痛的,但也讓張建軍更加清楚地認識到斗爭的殘酷性。
他站在重新立起的廠區規劃圖前,目光冰冷。
這場游戲,沒有規則可。那么,就別怪他下手無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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