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地皮的收購進行得異常順利。
利銘澤的招牌加上張建軍的金元攻勢,讓那些原本待價而沽的鄉紳和村民紛紛松口。
短短半個月,“新界發展有限公司”就悄無聲息地拿下了近千畝土地的長期使用權,價格甚至比預想的還要低。
張建軍立刻聘請了最好的設計師和測量師,開始緊鑼密鼓地進行整體規劃和基建設計。工業邨的藍圖在他腦中愈發清晰。
然而,就在他以為能暫時喘口氣時,怡和的反擊,以一種他未曾預料的方式到來了。
這天早上,陳威廉急匆匆地闖進辦公室,臉色難看:“老板,出事了!”
“慌什么,慢慢說。”張建軍正在看工業邨的規劃草圖,頭也沒抬。
“是永新紡織,我們剛剛談好的幾家原料供應商,突然同時打電話來,說無法按時交貨,甚至要取消合同!”陳威廉語氣焦急,“理由是…是他們的資金流被銀行限制了。”
張建軍放下圖紙,眉頭微皺:“哪家銀行?”
“主要是匯豐和渣打!尤其是匯豐,態度很強硬,暗示這些供應商如果繼續和我們合作,之前的貸款可能會被重新審核,”陳威廉憤懣道,“這明顯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怡和。”張建軍幾乎瞬間就確定了目標。
只有怡和有這個能量和動機,通過金融手段向他的上游供應鏈施壓。這比直接對付他更陰險,打擊面更廣。
“怎么辦?老板?原料跟不上,生產線最多撐三天就要停工,工人工資、設備折舊…每天都是損失!”陳威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張建軍沉默片刻,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
直接去找匯豐理論?對方完全可以用商業風險為由搪塞過去,搞不好還會激化矛盾。
“原料供應商里,有沒有哪家規模不大,但技術不錯,只是缺資金的?”張建軍突然問。
陳威廉一愣,馬上回答:“有,有一家‘誠信化工’,老板姓趙,技術很過硬,生產的特種染料質量比進口的還好,就是規模小,資金周轉一直困難,所以這次被銀行一卡,立刻就扛不住了。”
“聯系趙老板。”張建軍果斷下令,“告訴他,建邦實業愿意溢價30%,收購他51%的股份,注資擴大生產,并且保證以后永新紡織的染料訂單優先給他。條件只有一個,立刻恢復供貨,而且必須獨家供應給我們。”
陳威廉眼睛一亮:“老板,您這是要…”
“他缺錢,我給錢。銀行掐他脖子,我給他輸血。順便,把核心原料抓在自己手里。”張建軍冷聲道,“快去辦,今天之內必須簽合同。”
“是!”陳威廉立刻沖了出去。
處理完原料危機,張建軍拿起電話,直接打給了匯豐的史密斯。
“史密斯先生,最近還好嗎?”張建軍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張先生?哈哈,還好還好。”史密斯的聲音有些許不自然,“聽說你的生意越做越大了,恭喜啊。”
“托福。”張建軍淡淡一笑,“不過最近遇到點小麻煩,幾家原料供應商好像資金出了點問題,聽說和匯豐有點關系?”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史密斯打著哈哈:“哎呀,張先生,銀行有銀行的風控流程,最近市場波動大,審核嚴格些也是正常的嘛,絕對不是針對誰。”
“我明白。”張建軍語氣不變,“只是順便提醒一下史密斯先生,永新紡織和建邦實業的賬戶,每個月在匯豐的流水也不少。如果因為原料斷供導致生產停滯,資金周轉不過來,到時候還不上貸款,吃虧的還是銀行,對吧?”
史密斯那邊又是一陣沉默,顯然在權衡。張建軍是在暗示,如果匯豐繼續配合怡和卡他脖子,導致他還不上貸款,匯豐自己也受損。
“張先生說的是…風控也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嘛。”史密斯的語氣軟化了一些,“我會再去了解一下情況,盡量不影響正常的商業合作。”
“那就多謝史密斯先生了。”張建軍掛了電話,知道這點壓力暫時能緩解一部分問題,但根本解決還要靠自己。
剛放下電話,蛇仔明又一臉緊張地跑進來:“老板,工務司署的人來了,說接到舉報,要檢查我們新收購地塊的土地用途和環保規劃,還說我們的手續可能有問題,要暫緩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