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間外,人群越聚越多,三十多個投了錢的居民幾乎全來了,個個伸長脖子,臉上寫滿了焦慮、期待和一絲不安。
潮州明和蛇仔明站在門口,同樣緊張得手心冒汗。
他們雖然親眼見證了張生如何在股市里翻云覆雨,但面對這群幾乎押上身家的街坊,心里還是沒底。
“吱呀——”
破舊的木門被從里面推開。
張建軍走了出來,手里拿著蛇仔明那本登記冊,面色平靜如水。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張建軍沒有廢話,直接展開登記冊,聲音清晰地念出第一個名字和金額:“周永泉,本金八十港幣。”
周師傅連忙上前一步,手都有些發抖。
張建軍從隨身帶著的一個帆布包里,取出早已分好的一疊鈔票,數出一百二十塊,遞了過去:“本金八十,利潤四十。點清楚。”
一百二十塊!周師傅接過錢,愣了好幾秒,才猛地反應過來,聲音哽咽:“清楚了!清楚了!多謝張生!多謝張生!”他緊緊攥著錢,激動得老淚縱橫。
三天,四十塊利潤!這比他辛苦修理一個月賺得還多!
人群瞬間騷動起來,眼中的懷疑被巨大的驚喜和渴望取代!
“下一個,李阿四,本金五十。”
七十五塊遞出。
“王老五,本金一百。”
一百五十塊遞出。
……
張建軍一個個念著名字,按照登記金額,準確無誤地支付本金和百分之五十的利潤。
帆布包里的現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而拿到錢的人無不歡天喜地,對著張建軍千恩萬謝。
整個過程有條不紊,沒有絲毫差錯。
當最后一個人的錢發放完畢,人群中爆發出巨大的歡呼和議論聲。
“真的!真的給了!五十利潤!”
“張生信人!”
“發財了!真的發財了!”
“張生!下次還有這種好事,一定要帶上我啊!”
潮州明和蛇仔明看著這一幕,松了口氣的同時,對張建軍的敬佩達到了。
說三天就三天,而且說多少錢就多少錢,一分不少!這份信譽和實力,在城寨里簡直是神話!
張建軍抬了抬手,壓下眾人的喧嘩。
“錢,大家拿到了,規矩,我也立下了。”張建軍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我張建軍做事,講信用,也講規矩,以后跟著我,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大家。但誰要是背后耍花樣,吃里扒外…”
他目光冰冷地掃過全場,沒有說下去,但那股無形的壓力讓所有人都心頭一凜,紛紛表態。
“張生放心!我們絕對聽您的!”
“誰敢耍花樣,我第一個不答應!”
恩威并施,人心初步收攏。
打發走千恩萬謝的眾人,張建軍回到屋里。
帆布包里還剩下三萬兩千多港幣。
減去償還集資的本金加利潤約九千六百塊,他這次做空操作,凈賺兩萬三千多港幣。
加上之前剩余,他個人擁有的資金,達到了四萬港幣。
這筆錢,在1973年的香港,已經算是一筆不小的啟動資金了。
一個普通工人需要不吃不喝攢十幾年。
“張生,您真是這個!”潮州明湊過來,激動地豎起大拇指,“接下來我們怎么做?繼續炒股票?現在股市還在跌呢!”
蛇仔明也眼巴巴地看著,他現在對張建軍是盲目的信服。
張建軍搖搖頭:“場外交易手續費太高,風險也大。資金量大了,不能再這么玩。”
張建軍沉吟片刻。
四萬港幣,雖然不少,但想進入正規的證券公司開戶,并且獲得一定的交易權限和杠桿,還是有些勉強,尤其是一個沒有正式身份、只有臨時擔保的人。
他需要一塊敲門磚,或者,一個機會。
“明哥,你人面廣,打聽一下,最近有沒有哪家華資券商,規模不用太大,但業務比較靈活,急需資金或者客戶的那種。”張建軍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