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城維多利亞港畔的一間高檔酒店套房內。
婁曉娥緊緊抱著長途電話的話筒,泣不成聲:“爸!媽!…是我!曉娥!我…我到香城了!平安!是…是張建軍…對,就是軋鋼廠那個張組長!是他送我出來的!…嗯!嗯!我記住了!我這就去匯豐銀行找劉經理!…你們也保重!等安頓好我就去找你們!…”
放下電話,婁曉娥已是淚流滿面,但臉上卻充滿了劫后余生的喜悅和對未來的希望。她轉身,看著站在窗邊、望著外面繁華港灣的張建軍,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感激。
“建軍…”她走到張建軍面前,深深鞠了一躬,“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父母說了,婁家在香港還有些產業和人脈,這張匯豐銀行的支票,請你務必收下!”她將一張早已準備好的、填著驚人數字的支票遞了過來。
張建軍看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額——五千港幣!在這個年代,這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足以讓他在香港過上相當富足的生活。
然而,張建軍卻搖了搖頭,將支票推了回去:“曉娥姐,你的心意我領了。但這錢,我不能要。”
“為什么?”婁曉娥愕然,“這是你應得的!沒有你,我根本到不了這里!而且,你回去…”
“我回去,有自己的路要走。”張建軍打斷她,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這筆錢,你留著安身立命,接應父母。我在四九城,有我的根基,有我要做的事情。錢,對我來說固然重要,但并非不可或缺。況且,”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婁曉娥,“我相信,我們之間的情誼,遠比這張支票值錢。將來,或許有需要婁家相助的時候。”
婁曉娥看著張建軍那清澈而堅定的眼神,心中震撼莫名。她明白了,這個年輕人的志向,遠非金錢所能衡量。
她不再堅持,鄭重地將支票收起,眼中除了感激,更多了一份深深的敬佩:“好!建軍,我明白了!這張支票,婁家永遠為你留著!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你有需要,婁家必定傾力相助!這份情,我婁曉娥記一輩子!”
張建軍微微一笑:“那就好。此地不宜久留,我得盡快回去。出來太久,容易引人懷疑。你按你父母說的,盡快去匯豐銀行,他們會安排你的一切。”
“那你…怎么回去?”婁曉娥擔憂地問。偷渡出來容易,想回去可就難了。
“放心,我有辦法。”張建軍顯得胸有成竹。他早已通過系統購買了返程的安全路線。
當天下午,張建軍告別了千恩萬謝的婁曉娥,換上一身不起眼的便裝,拿著系統提供的證件,登上了北上的火車。
他選擇的路線是經廣城,再從深城羅湖口岸入境。一路上,他謹慎地扮演著一個“回鄉探親的普通華僑青年”,低調而順利地通過了層層檢查。
幾天后,當風塵仆仆但精神奕奕的張建軍,重新出現在紅星軋鋼廠鉗工二車間時,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建軍?你…你回來啦?”老陳又驚又喜,“這幾天去哪了?李主任還問起你呢!說是市工業局那邊好像有個什么技術交流活動想推薦你去,但找不到你人!”
張建軍早已想好說辭,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和“歉意”:“唉,別提了。老家一個遠房表叔病重,托人捎信來,情況緊急。我連夜趕回去了一趟,鄉下地方通信不便,也沒來得及跟廠里請假。剛處理完就趕緊回來了。回頭我就去跟李主任解釋,補假條。”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在這個年代很常見。老陳等人不疑有他,紛紛表示理解。
然而,張建軍平安歸來的消息,傳到某些人耳中,卻如同晴天霹靂!
易中海聽到這個消息時,正在車間角落里無精打采地打磨一個零件,手一抖,銼刀差點戳到手指!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