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得找個頭鐵的頂上!”
徐佑說著,笑望西北,頭鐵的意思左他們不懂,但大約明白徐佑所指,無非江夏王一人而已。
何濡決然道:“那是后話,先不提了,當下還是要盯緊王復。揚州臥虎司由冬至安排人手進去,王復身邊也要有人,日日夜夜,須臾不離。凡和金陵來往信箋,須冬至過目后才可放行,否則的話,寧可現在殺了王復,以除后患。”
徐佑和王復這些年相處的甚為融洽,然而現在不是講交情的時候,再找王復隱晦的說了何濡的意見,好說道:“假佐,非是我信不過你,茲事體大,難保你身邊有人豬油蒙心,為眼前富貴鋌而走險。到了那時,恐我想保全假佐也力有未逮,不如未雨綢繆,防患未然,此為兩全之策,還望體諒一二!”
王復其實早就對蕭勛奇心懷不滿,當初北顧里之變,罔顧事實對他大加斥責,要不是沒有合適人選接任,加上孟行春從旁開解,說不定會被革職查辦。后來剿滅明武天宮,主上下旨褒獎,司隸府卻無重賞,僅以功過相抵論處。而這次開出的價碼,也不過是等揚州事了,調他回京城任司隸從事。
司隸府現有三十多個假佐,可
司隸從事只有兩人,王復不是傻子,估計蕭勛奇對所有假佐的承諾都是如此,與其被徐佑猜忌即刻丟了性命,還不如竭力投誠,再和司隸府虛與委蛇。
風起云涌,正是求富貴之時!
搏一搏吧!
王復還未表態,身后站著的方周憤然道:“徐郎君,不要欺人太甚。假佐和你合作,也只是共赴時艱,互取所需,可不是奉你為主,聽你號令……”
徐佑揚了揚眉,道:“哦?方中都覺得委屈?”
方周是臥虎司中都官,也是王復絕對心腹,所以和徐佑密議沒有避他。畢竟日后很多事王復不可能獨斷專行,需要得到屬下的支持和執行,只是沒料到他竟然敢大膽頂撞徐佑。
方周冷冷道:“臥虎司橫行天下,從來不受外人節制,哪怕要討逆,也是為朝廷討逆,干郎君何事……”話音未落,突然腹中一痛,艱難的扭過頭,幾乎不能置信的望著王復。
王復面無表情的抽回腰刀,用衣角擦去血跡,抬腳將方周的尸體踢翻在地,對徐佑的提議表示理解,并主動提出將身邊護衛換成了冬至的人,再把原臥虎司的大半人手以巡查的名義派往揚州各地,實際上是分散開來,讓他們各負責一縣一地,以免窩在吳縣串聯生事。若有情報時必須單線呈報,所有機密都和冬至共享,由此杜絕了和金陵方面的直接聯系,徹底淪為徐佑在吳縣的附庸。
徐佑勉勵了兩句,離開臥虎司,對王復的評價又上了一個臺階。能屈能伸,處事果斷,日后多多考察,可以大用。
回到太守府,徐佑向顧允獻備戰策,道:“飛卿,等朝廷任命一到,要迅速以揚州刺史的名義擴軍備戰。錢塘以南的諸多郡縣,還有不少失地的流民,可從中挑選身強力壯者入伍。不過不要以府州兵的名義,可以用屯田為借口,居則習射法,出則教應敵,白日耕作,夜間訓練,不出旬月,得甲兵數萬,更能籌得糧草無算……屯田需新設屯田都尉,我請飛卿向朝廷舉薦,任命左為揚州屯田都尉,八品雜職,想來不會駁飛卿的面子……”
顧允皆從之,鮑熙私下里勸說:“定國之術,在強兵足食,秦人以急農兼天下,漢武以屯田定西域,徐佑讓左任屯田都尉,已初見王者氣,不可不防!”
顧允哪里肯聽,怒道:“先生多慮,若非國難臨頭,微之無官無職,又何苦說這些引得先生猜忌?連那王復都知道合則兩利,貴在一心,不惜斬方周以明心跡,莫非先生以為,我連王復都不如嗎?”
鮑熙訥訥而退!
安頓好吳縣諸事,徐佑帶著清明直奔臨川郡。臨川郡屬于江州,設臨川、南城、西豐、宜黃、安浦、南豐、永城、定川八縣,郡治在臨川,也是臨川王安休林的封地。
這么多年過去,徐佑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見徐舜華,昔年的江左第一名媛,今時今日,不知又是怎么的模樣?
(因故把宜都王改為臨川王,萬分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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