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天臺上,巨大的廣告立牌,光影四散。
獵物在高臺俯視,獵人在平地仰望,這巨大的反差在兩人目光交匯的瞬間奇跡地和諧了。
周宴珩沉默片刻,慢悠悠上前,抬手敲了敲鋼架。
意思很明顯,下來。
姜花衫冷笑了一聲,像貓兒一樣在密密麻麻的鋼架之間靈活跳躍。
她根本逃不了,所以周宴珩也沒有制止,耐心十足地等著看她想做什么?
姜花衫移動到廣告牌最外側,身影赫然停止。
她低頭看了看腳下暈成光圈的霓虹,心里忽然開始打鼓。雖說她有女主光環,但要是從30多樓跳下去,估計結局也會很慘烈。
“咚——咚——”
周宴珩見她望著腳下不動,不緊不慢又敲了兩下作為警告。
姜花衫皺了皺眉,抱著銹跡斑斑的鋼鐵,語氣不善,“別敲了,再敲我真跳下去了。以我現在的影響力,要是在云鄉墜樓身亡,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周宴珩挑了挑眉,繞過廣告牌一端,換到了她的正下方位置。
姜花衫瞇了瞇眼,對著面具下那兩個窟窿眼研究了許久,忽然眸光一閃,眼神里夾帶了點私貨,“周宴珩?”
“……”
下方的人影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隨即抬起手不緊不慢地扣住了面具邊緣,指尖稍一用力,便將那層面具扯了下來。
面具后的臉暴露在霓虹與夜色的混雜光影下,好權威的一張反派臉。
周宴珩抬起頭,臉上沒有被識破的惱怒,反而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他直直看向高處的姜花衫:
“哦?你怎么知道是我?”
“……”姜花衫暗暗松了一口氣,抱著鋼筋一臉兇相,“你有病啊,弄這么大陣仗想嚇唬誰?你要找的人早走了!抓我干什么?”
周宴珩一臉認真,“我要抓的一直都是你啊。”
“……”
難怪她的節奏被打亂了,原來周宴珩這個神經病是沖她來的。
姜花衫皺了皺眉,“有病,小心被你爺爺打死。”
周宴珩懶得跟她廢口舌之爭,偏了偏頭,“你逃不掉的,下來吧。”
這巨大的廣告架如同一個精心設計的空中牢籠,唯一的“門”就在周宴珩身后,姜花衫的確插翅難飛。
她回頭看了看腳下近百米的懸空,只覺一陣頭暈目眩。
這可不能賭,要萬一真成一攤肉泥可就不好看了。
權衡片刻,姜花衫沒得選擇,只能妥協。她抱著銹蝕的鋼筋,慢悠悠地向下移動。
周宴珩就站在下方不遠處,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一點點降落,既不上前幫忙,也沒有催促。
終于,姜花衫下到了廣告牌主體結構最底層的水平鋼梁上,距離天臺地面還有約兩三米的高度。
她站在那兒,沒有再往下跳,而是轉過頭,看向幾步之外的周宴珩,對著他勾了勾手指。
“喂!周宴珩,你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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