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
“各單位注意!”
“魚已上鉤!”
“啟動‘捕蛇’計劃,一號方案!”
“開始追蹤!”
...
初冬的山林里,枯枝敗葉被踩得咔嚓作響。
四個黑影扛著一個麻袋,在崎嶇的山路上如履平地,速度快得驚人。
他們身后,李鐵和王柱像兩只靈貓,悄無聲息地吊在百米開外。
王柱壓低聲音,牙齒都在打顫。
“鐵哥,這幫孫子是屬兔子的嗎?跑這么快!”
“閉嘴,跟緊了!”
李鐵的眼睛死死盯著前方,不敢有絲毫松懈。
姜醫生還在他們手里。
這幫人顯然對地形極為熟悉,專挑難走的小路,七拐八繞。
一個小時后,他們終于摸進了縣城的后巷。
黑影們閃身進了一座三進的大院,厚重的木門“吱呀”一聲關上,又恢復了寂靜。
李鐵打了個手勢,兩人迅速隱入街對面的陰影里。
“位置確定,縣紡織廠后街,甲字巷十七號。重復,甲字巷十七號。”
李鐵對著衣領里藏著的微型通訊器,用最低的聲音匯報。
不到十分鐘,幾道黑影從巷子的各個方向滲透過來,為首的正是陸向東。
夜色下,他的臉無比寒冷。
“團長,都到齊了!要不要強攻?”王柱湊上來,眼底壓著一簇火。
敢動他們團長的心尖尖,這幫人是活膩歪了!
只要陸向東一聲令下,他能把這院子里的耗子都給揪出來!
“不。”陸向東下令。
“這里戒備森嚴,墻頭上有暗哨。青囊閣在縣里選這么個地方,只是個據點,不是老窩。”
“姜芷還沒給信號,我們不能打草驚蛇。”
“所有人,按二號方案,在周圍潛伏下來,偽裝成普通住戶。把這里給我盯死了,一只蒼蠅飛進去都得給我記下公母!”
“是!”
眾人領命,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里。
……
與此同時,大院深處。
姜芷感覺自己被扔在石板上,骨頭都快散架了。
麻袋被粗暴地解開。
山鬼穿著黑色長衫,手里盤著兩顆鐵膽,正坐在太師椅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把人弄醒。”山鬼淡淡地開口。
麻三獰笑著上前,伸手就要去拍姜芷的臉。
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的瞬間!
原本“昏迷”的姜芷,眼睛猛地睜開!
她快如閃電地從發髻上抽出那根木簪,反手一擰,毒針彈出,刺向麻三伸過來的手腕!
“啊!”
麻三發出一聲痛呼,觸電般縮回手。
只見他的手腕上,一個細小的針眼迅速變得紅腫。
更恐怖的是,以針眼為中心,皮膚下的血管竟一根根凸顯出來,變成了詭異的青黑色,像無數條扭曲的蟲子,正飛快地向他手臂上蔓延!
“你!臭娘們!你找死!”
麻三惱怒,另一只手握成拳頭,就要砸向姜芷的腦袋。
“我勸你別動手。”
姜芷已經坐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否則,你這只手,就廢了。”
麻三的拳頭僵在半空。
一股鉆骨的麻癢感從手腕傳來。
他看著自己手腕上那片不斷擴大的青黑,又怕又怒,厲聲喝道:“把解藥拿來!”
姜芷理都沒理他,自顧自地站起身,開始打量周圍環境。
密室里點著十幾盞煤油燈。
墻壁上掛著各種獸皮和干草。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和潮濕的霉味。
以及一股淡淡的藥草混合著血腥的氣味。
“呵呵……麻三,你可真是出息了。”
太師椅上的山鬼終于開口了,嘲諷道。
“自己釣的魚,反倒被魚鉤給扎了嘴,丟人現眼。”
麻三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捂著手腕退到一邊,不敢再吭聲。
姜芷這才將目光轉向山鬼,與他對視,毫無懼色。
“魚來了。”
“就看你這池子,養不養得起。”
山鬼盤著鐵膽的手,微微一頓。
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顯然沒想到,這個從鄉下抓來的丫頭,竟有如此膽色。
“我不管你剛才用了什么手段。”
山鬼緩緩開口,聲音沙啞。
“進了我這里,是龍,你得給我盤著。是虎,你得給我臥著。”
姜芷嗤笑一聲。
“你們是什么人?費這么大勁抓我來,想干什么?”
“抓你來,當然是看中了你的醫術。”
山鬼一邊說,一邊站起身,踱到密室一角,猛地拉開一塊厚重的黑布。
“至于我們是什么人,那就看你自己有沒有本事知道了。”
黑布后面,是一個鐵籠子。
籠子里,蜷縮著一個女人。
女人全身皮膚呈現一種詭異的青紫色,上面布滿了爛瘡,流著黃綠色的膿水。
她雙目緊閉,身體不停抽搐,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聲。
一股濃烈的惡臭,瞬間彌漫開來。
山鬼指著籠子里的女人,嘴角輕笑,像是在展示一件得意的作品。
“這個家伙,不聽話,被我喂了點小東西。”
“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
他轉過頭,盯著姜芷。
“要么,你現在就殺了她,給我個投名狀。”
“要么,你就把她救活。”
“只要你能救活她,我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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