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攪家精!”
他漲紅了臉,從人群里沖出來,沖到姜巧巧面前,掄圓了胳膊!
“啪——!”
一個響亮耳光,狠狠甩在了姜巧巧的臉上!
姜巧巧被打得一個趔趄,半邊臉瞬間高高腫起,嘴角都見了血。
她難以置信地捂著臉,兩眼瞪大。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姜為民又是一個反手!
“啪——!”
這一巴掌,結結實實地甩在了王桂香的臉上!
“還有你!你個孽障!”
姜為民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她們倆破口大罵。
“你們是想害死我嗎!啊?我怎么就娶了你這么個毒婦!又生了你這么個孽女!”
眼看民兵真的拿著繩子就要上來綁人,姜芷卻突然開了口。
“陳支書,趙隊長,等一下。”
“這件事……畢竟是我們老姜家的家丑。”
“傳出去,丟的是我們整個姜家的臉。”
她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姜巧巧,話鋒一轉。
“再說了,把她送去公社,關幾天,對她這種人來說,太便宜了。”
“依我看,不如讓她留在村里。”
“罰她,打掃全村所有的豬圈!一個月!”
“讓她每天都聞著那股味兒,讓全村人都看著她贖罪!這比坐牢,更能讓她長記性。”
這話一出,眾人嘩然!
這個懲罰,簡直比殺了姜巧巧還讓她難受!
陳支書和趙大山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后怕與慶幸。
這件事傳開,對村子的聲譽影響極壞。
可如果不公事公辦,又如何給這位身份特殊的陸同志一個交代。
就在這時,一直半靠在草堆上的陸向東開了口。
“陳支書,趙隊長。”
“我覺得姜芷同志的提議很好,我這邊,沒有意見。”
陳支書聞,緊繃的神情終于松弛下來,深深地看了姜芷一眼。
這丫頭,不僅醫術通神,這份心胸和手段,也遠非尋常鄉下女孩可比。
“好!既然解放軍同志都這么說了!”
陳支書一錘定音,臉色重新變得嚴肅。
“那就按芷丫頭說的辦!”
他威嚴的目光掃過癱軟在地的母女倆,壓抑著怒火。
“王桂香教女無方,縱容行兇,同為幫兇!罰你下地義務勞動一個月,天不亮就去,天黑了再回!給我好好反省!”
一聲令下,兩個早就候著的民兵立刻上前,一人一個,像拖死狗一樣,將哭天搶地的王桂香和姜巧巧拖出了倉庫。
一場轟轟烈烈的“謀害案”,就此落幕。
姜巧巧母女,徹底成了全村人唾棄的笑柄,聲名狼藉,這輩子都再難抬起頭來。
人群散去,倉庫里終于恢復了安靜。
嗆人的火把煙氣中,只剩下四個人。
陳支書大步走到陸向東面前,滿臉歉意和關切。
“陸同志,讓你在我們紅星公社的地界上受驚了!這是我們工作的失職!”
趙大山跟在后面,一張黑臉漲得通紅,又是憤怒又是愧疚。
“都怪我!是我沒管好村里的人,讓這些黑了心肝的玩意兒,差點就……”
陸向東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如此。
他看了一眼身旁正默默收拾藥箱的姜芷。
“我沒事。”
“今天,多虧了姜芷同志及時發現,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他輕飄飄一句話,瞬間將所有的功勞,都推到了姜芷身上。
趙大山一拍大腿,滿眼贊嘆。
“可不是嘛!芷丫頭,你真是我們紅星大隊的活菩薩!”
“以后,誰再敢說你半句不是,我趙大山第一個就饒不了他!”
陳支書則看得更深。
他看著姜芷,鄭重地開口:“芷丫頭,你的醫術,我們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陸同志在我們這里休養,他的健康和安全,是頭等大事。”
“所以接下來,就要辛苦你了。”
“務必要把陸同志的身體,徹徹底底地,調理到最佳狀態!”
“有什么需要,藥材也好,票據也好,你直接跟大山提,跟我們公社提!我們一定全力支持!”
這話一出口,不僅是趙大山,連陸向東都微微一怔。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看病了。
這是公社書記,在用官方的身份,賦予她全權負責陸向東健康的權力。
姜芷抬眸,平靜地點了點頭。
“陳支書放心。”
“我是醫生,救死扶傷,是我的本分。”
又交代了幾句,陳支書和趙大山這才放心地離去。
倉庫的木門被重新關上,隔絕了外面的喧囂。
昏黃的煤油燈下,只剩下他和她。
姜芷扶起還在“虛弱”演戲的陸向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陸向東輕咳一聲,坐直身子,哪還有半分病弱的樣子。
“對不起,不該把你拉下水。”
姜芷挑了挑眉,從藥箱里拿出一壺干凈的水遞給他,微微一笑。
“拉下水?”
“我倒覺得,這是清除障礙最好的方法,一勞永逸。”
“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
“陸同志,你這演技,不去文工團當臺柱子,,真是屈才了。”
陸向東也笑了。
這個聰明的姑娘,什么都明白。
兩人相視一笑,一種無需說的默契,悄然流淌。
經過今晚這場聯手唱的大戲,他們之間的信任,又漸漸深了一層。
只是,陸向東心里的慌亂也更深了。
寒毒已解,麻煩也清除了。
那他,還能用什么理由,繼續留在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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