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辦公室窗明幾凈,陽光穿過落地窗落下滿目耀眼的亮堂。
賀雨棠走進去,卻沒看到周宴澤的身影。
他不在。
辦公室是北歐極簡風裝修風格,放眼望去,只有黑白灰三種色調。
辦公桌上,對著椅子的正前方,擺放著一只明朝洪武年間的青花纏枝牡丹紋龍耳瓶。
瓶子里盛滿精心調制的營養液,插著一束粉色海棠花。
海棠花被修剪的雅致整齊,只是,再好的營養液也抵擋不住時光的腐蝕,因為擺放的時間太久,花瓣已經呈枯黃色,蔫蔫的耷拉著。
賀雨棠認出來了,眼前的海棠花是當初她送給他的那束。
時間都過去好久了,花都枯萎了,他還留著。
賀雨棠走到海棠花旁邊,用手輕輕觸了一下,一片枯黃的花瓣掉在桌子上。
她轉身往總裁辦公室走,離開周氏集團大樓,來到一家花店。
這次,她給他買了一束不同的花。
白色芍藥,粉色繡球。
粉白相間的花朵被包裹在奶白色的歐雅紙里,花影搖曳,溫柔明爛。
賀雨棠抱著白芍藥和粉繡球,回到周宴澤的辦公室。
周宴澤可能在忙,還沒回來。
賀雨棠把花枝修剪出更適合擺放在瓶子里的形狀,把花枝一束一束插進花瓶里。
有鮮花盛開的辦公室不再冷冷清清,成了浪漫人間的縮影。
一束花的儀式感總能帶來寧靜和美好。
做完這一切,賀雨棠便坐在沙發上等周宴澤。
她給他發消息:[剛才在路上遇到有人賣草莓,我沒有帶錢,你可以借我五十塊買草莓嗎,到時候我還你脖子上。]
她又給他發了一個勾手指的表情。
發完之后,等了一會兒,對面沒有回。
賀雨棠倒也不著急,嫻靜地坐在沙發上,點進公務郵箱,處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由于最近既要配合劇組宣傳電視劇,還要管理公司,賀雨棠一直在連軸轉,休息的時間很少。
不一會兒,她意識越來越渙散,身子順著沙發背慢慢往下歪。
陽光傾灑的屋子里,她躺在沙發上睡著,手里仍然握著手機。
頂樓對面的會議室,周宴澤正在進行一場商業談判。
周氏集團想要把通信業務擴大到歐美市場,正在和西方代表團商談。
會議室里,周宴澤坐在甲方中心的位置,兩邊坐著一眾高管。
對面,是一群金發碧眼的洋人。
全程,周宴澤用流利的英文和對方交流,各種專業晦澀的英文詞匯,信口拈來。
如同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雙方在看似平靜的外表下,暗自角力。
討價還價之后,一群洋人對于利益分配仍然不滿意,讓周宴澤讓給他們百分之十的利益。
周宴澤穩如泰山,八方不動,不做出任何讓步。
對面坐在中心位置的洋人,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
“mr.zhou,”他開口說話,喊了一句周先生。
緊接著,他用法語和周宴澤交流,而且語速極快,好像嘴里含了一條大鯰魚,嘰里呱啦,比高考的英語聽力還燙嘴。
很明顯,對方在故意刁難和羞辱周宴澤一行人。
他突然用法語交流,說了那么多,就是想看對方沒聽懂的出丑的樣子。
一眾高管處于懵逼狀態,沒聽懂。
對方露出嘲諷的笑,嘴上說:“沒聽懂嗎,沒關系,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會說優雅的法語,我會八國語,可以翻譯給你們聽。”
周宴澤開口說話,是流暢嫻熟的法語,“不用,我聽得懂,順便告訴你,我會九國語,比你多一門。”
他把法語切換成英語,說道:“眾所周知,英語是國際商業談判通用語,對方連這一個基本常識都不清楚,展現出的不專業過于可笑,不符合我方對一個成熟的優秀的合作方的要求,我宣布,這次談判終止。”
周宴澤站起身,被包裹在黑色西裝褲下的長腿往會議室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