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周家一直對外宣稱說:“你的媽媽不是長期定居在國外嗎?”
周宴澤:“生我的時候發生羊水栓塞,死了。”
賀雨棠整個人像被摁下了暫停鍵,連呼吸都凝滯了一瞬。
她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緊緊的握著。
她溫溫柔柔的小聲喚他的名字:“周宴澤……”
周宴澤把臉埋在她的脖子里,回說:“沒事。”
小時候沒有媽媽,每當小小的周宴澤看到別的小孩子有媽媽抱著、有媽媽陪著、有媽媽接送上下學,無比的渴望自已也有媽媽。
有媽媽的孩子真好,不像他,連挨打都沒有媽媽護著。
因為沒感受過母愛,所以心里非常渴求母愛。
這一度成為周宴澤小時候渴而不得的執念。
每當夜里他小小的身子躺在大大的床上,便會用被子把自已裹的很緊很緊,安慰自已這和被媽媽抱著的感覺一樣。
賀雨棠和周宴澤的經歷有相似之處,又不太一樣。
她小的時候被父母寵愛著長大,媽媽溫柔漂亮,爸爸富有英俊,即使身處在大家族里,父母不僅沒有重男輕女的舊傳統,反而重女輕男,把女兒當成手心里的寶貝,凡事把寶貝女兒放在第一位。
而長子賀京州,并沒有對父母的行為有任何不滿,而是被父母傳身教,把“哥哥天生就應該保護妹妹”掛在嘴邊,對小賀雨棠如珠似寶的疼著。
賀雨棠被千嬌萬寵的長大,像個幸福的公主。
直到十八歲那年,她父母雙亡。
現在,她和他都沒有媽媽。
賀雨棠握著周宴澤的手指又緊了一分,用手心里的溫度盡可能的溫暖他。
周宴澤抱著她,緊緊的抱著,貪戀的汲取著她身上的溫度。
“這樣抱著你,可以嗎?”
“可以。”
每次只要有她在身邊,他就不會失眠。
須臾,房間里響起他平緩又輕微的呼吸。
高大英俊的男人安然入夢,賀雨棠在他懷里小心翼翼地轉過身,由背對著他,變成面對著他。
她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游走在他的臉上,他睡著的樣子和平時很不一樣,幾縷黑發垂在額頭上,銳利的眉峰舒展開,長長的睫毛在冷白的皮膚上打下細碎的陰影,嘴唇很紅很潤,所有的鋒芒被睡意鈍化抽走,透著幾分無辜的童真,還有,易碎。
他小時候一定不好過吧。
他小時候一定很孤單吧。
賀雨棠的心臟好像被用力抓了一下。
她伸出胳膊,橫亙在他腰上,抱住他,緊緊的抱著他。
半夜下起了大雨,瓢潑的雨滴砸在窗戶上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響,怪夢頻生,兩個人都做起了噩夢。
他夢到小時候曾經遭遇的事情,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手里拿著藤條,一下又一下狠狠抽在他幼小的身體上,大聲怒吼他:“你為什么要出生!如果不是你,我最愛的人就不會死!為什么當初死的人不是你!”
她夢到了她人生里最灰暗的那一天,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里,她像往常一樣開開心心的放學回到家,如晴天霹靂一樣,聽到了父母雙亡的消息。
寒雨侵蝕空氣,兩個人互相抱緊了彼此,雖然心中各有冰涼,但好在有彼此作為撫慰。
深黑濃夜轉變成霞光漫天,床上的兩個人同時醒過來,睜開雙眼,互相撞進對方惺忪朦朧的眼睛里,皆是微微一怔。
剎那間,屋子里靜謐的落針可聞,彼此的呼吸聲清晰的傳遞到對方的腦子里。
鳥兒在樹上歡唱,蟬鳴在熱烈的喧叫,雨珠滴滴答答落在窗戶上,屋外喧嘩熱鬧,屋里寂然無聲,雙方眼睛里只有彼此,只聽到對方的心跳。
氣氛如同曠野上的野火爆燃,轟的一下變得灼熱曖昧起來。
周宴澤驟然探身,把賀雨棠壓在身下,雙手捧著她的臉,唇瓣貼合,狠狠的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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