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講話倒是頗為有趣,難怪能得到師祖的青睞。”
“靜清師祖何等身份,即便在這伏龍寺內也是見首不見尾,知道有他存在的人屈指可數。我等未經召喚,怎敢打擾他的清修!”
廣深被我的話逗得差點笑出聲。
“感謝大師的出手相助,不瞞方丈,我們前日里受了靜清大師的恩惠,今日特來感謝。誰知遍尋全寺也不得見,原來其中還有這般緣由。您如果知道他在那里,還望指點一二。”
楊佳強在一旁施禮接口道。
“幾位初入寺中就到處找尋,我早已得到小僧們的回報,因此才來跟幾位見上一面,不成想倒是無意中幫施主化解了危機。這正是應了因緣果報之說,感謝之詞再不必談起。”
“至于靜清師祖,他想見你時自會出現,你若想尋他,還請恕小僧無能為力!”
廣深搖頭說道。
我知道他所并非推脫之詞,前日里靜清和法能也是突然出現,然后又悄無聲息的消失不見。
“連方丈主持都沒有辦法,看來我們真的是緣慳一面了!”
楊佳強還想進一步請求,被我抬手制止住。
“小施主不必氣餒,你天資不凡,才能得到靜清師祖傳授異寶。想來必是有緣,將來再有見面之期也未可知!”
廣深突然沒頭沒腦說了一句。
我望了他一眼,暗自琢磨他話中的含義。
一行人邊說邊走,不知不覺竟來到我與靜清相遇的院落。
“我前日就是在這里遇到的靜清、法能兩位大師的。”
駐足院中我感慨萬千,短短一日之隔,卻已物是人非。
隨后我將與靜清會面的情形仔細跟摒塵復述了一遍,此事楊佳強夫婦也是第一次聽說,不禁面面相覷暗暗稱奇。
“原來是小師叔!”
聽完我的敘述,廣深竟然再次對我深施一禮。
對于他的這個稱謂,我頓時有些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廣深立直身體,說道:“小師叔不必疑惑,待我詳細告與你知。”
隨著他的講述,將時間一下子拉到了幾十年前。
原來這廣深祖籍河南,出生于上世紀四十年代,那正是一個戰亂與饑荒并存的時期。他的父母都餓死在了逃荒的路上,是路過的靜清救下了他,帶著年幼的他四處流浪。
靜清見他頗具慧根,便開始傳授其佛法佛理,將他當做俗家弟子對待。
就這樣,祖孫二人靠著化緣乞討一路南下,中途也會幫人做些法事糊口。他們在建國前來到伏龍寺,才算安定下來。
靜清佛法精妙,深得當時寺內主持法能尊敬,在寺后為他們開辟出一塊住處,按時供奉茶飯,并不以寺規要求。
法能見自己與他有緣,便由靜清引薦,收他做了關門弟子,為他起法號廣深。
時間一天天過去,隨侍在兩位大師身邊,廣深的修為也是日漸深厚。
某一日,靜清突然宣稱,要閉關靜修。法能將主持之位傳給了廣深,甘愿執弟子禮,跟隨靜清隱入寺后石屋,從此再未出過屋門一步。
如今一晃過去十多年,早已物是人非,合寺上下除了每日送飯的火工道人,就只有廣深等少數幾人知道伏龍寺里還有這么兩個人的存在。
“這十多年來,貧僧欲求與師祖、師傅見一面而不可得,沒想到竟然在師叔這里知道了他老人家的消息。”
“我跟隨在師祖身邊多年,對此物自然不陌生。”廣深一指九龍神鐘,說道:“誰能得到它,就是師祖的衣缽弟子。這么算起來,我理所當然要稱呼你為師叔才對。”
廣深一口氣說完,即使早已參透世情,可當他提到往事時,依然忍不住傷心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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