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姑娘累了,去到廊下休息休息吧!”
凈清和尚并未答我,而是朝高潔揮動了一下袍袖。
高潔竟真的乖乖閉上了眼睛,然后身體被什么東西托著般向后飛出,準確落在了墻角廊下的座椅中,靠著欄桿呼呼大睡過去。
我看出凈清并未惡意,只是有些話不想讓高潔聽到,所以并沒有出手阻止。其實就算我想阻止,在他面前也沒有絲毫機會。
“看你的身手功法,當是出自洪山真武一脈,滌塵是你師傅吧?”
“老衲當年也曾派出弟子找尋天選之人,只是被滌塵這小道士搶先了一步而已,如何會不知道?”
凈清這才微笑著說道。
他一身所學浩如淵海,只一眼便看出了我師門所在。滌塵師傅已年近七旬,在凈清口中只不過是個小道士,難道真如其剛才所,他的年紀已經超過百歲?
“難道大師的年齡已經一百多歲了?這怎么可能?您無論怎么看都不會超過三十歲呀!”
我忍不住搖頭道。
雖說我對凈清的本領和眼力現在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但是要說他已經是一位百歲老人,我還是很難接受的。
“百載千年,不過呼吸之間,也并無出奇之處。自從六十年前進入這伏龍寺,老衲就再也沒有出去過,至于真實年齡早忘記了。”
我聽的暗暗心驚,如果這個和尚沒有說假話,那么在他必定已將某種功法修煉至巔峰境界,才會出現這種返老還童的現象。以他目前的修為水準,距離金剛不壞也僅僅是一步之遙。
如果換一種方式理解,嚴格說來,佛教或道教里年齡是不存在的。生命在本質上是永恒,年齡只存在于一個階段的生死當中。
人之所以會衰老,乃是因為業力積累越來越多,障礙了生理機能;乃是因為執著心越攢越多,心理被填充,壓迫了心性的空間,使心性的空間逐漸狹小。
所以不論是道教的清靜無為,還是佛教的四大皆空,都是為了讓修行者遠離塵世間的煩惱,最終獲得一種大圓滿、大自在的波若境界。
“大師是世外高人,連我師傅都是您的后輩,您肯降階見我這個紅塵俗客,定不會無緣無故。有什么吩咐大師只管明,只要能做到我必遵照執行行。”
尚不知這靜清和尚的底細,我無法明確他的目的何在。走既走不了,楊佳強現在生死懸于一線,我也沒心思留下浪費時間。所以現在能做到就是先穩住他,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凈清依舊不溫不火:“出家人四大皆空,又怎敢用吩咐二字?只是老衲坐禪之時突然心動,知道有緣人將至,故特地出來相見。”
“兩位大師都開口閉口管我叫有緣人,我想您也一定看出我是道教出身,而大師卻是佛門高僧,這有緣二字真不知該從何談起呀?”
他們一直在強調有緣,可我實在不知這緣來自哪里。
凈清沖法能緩緩點頭示意。
我不知他們葫蘆里買的什么藥,正想發問時,法能已伸手探入僧袍,再拿出來時,掌中多了一個小鐘。
這小鐘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我的目光,只見它大約只有一寸多高,直徑僅半寸左右,似是青銅鑄成。最上部有個小把手,不大的鐘體上,竟然鑄有真火咒和均勻分布的九條火龍。
整個銅鐘造型小巧精致,鐘體斑駁古拙很有年代感。
最吸引我是,此銅鐘雖然小巧,但此刻被法能托在手中,偏偏顯得無比的莊重渾厚,就仿佛是一個重達千斤的物件。
我這才心中大悟,難怪法能身上靈力波動的如此厲害,原來都是源自于這個小銅鐘。
更為重要的是,在我目光觸及它的那一刻,它好像也在看著我。小銅鐘在那一刻突然之間就活了過來,只為等待我的到來。
“嗡...”
小銅鐘在凈清掌心猛然自行鳴響,周圍泛起一圈綠蒙蒙的光芒。
我尚未開口,法能先叫出聲來。
“師叔,這鐘怎的好似突然活過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