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漢子們哄然大笑,笑聲里充滿了發自肺腑的驕傲和自信。
這種自信,不是靠口號喊出來的,而是用一場場勝利和一堆堆獵物實打實堆砌起來的。
他們看著周華和他身后那些還有些拘謹的新兵,眼神里沒有了最初的競爭,反而多了一絲的坦然。
“牛不?我們就是這么厲害!”
周華徹底沒話說了。
他看著這群人,有的在處理狼尸,手法嫻熟得像個老屠夫。
有的在互相包扎傷口,談笑風生,仿佛那點皮肉傷跟蚊子叮了一口沒兩樣。
他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像是要把胸中的那點不甘和郁悶全都吐干凈。
他走到王衛國面前,把那根一直沒點的煙塞回王衛國上衣的口袋里,然后伸出拳頭,不輕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行,你厲害。”
周華終于不再傲嬌,坦然承認。
“你在這里倒是過得如魚得水,風生水起。不過你別嘚瑟,我現在是正營,軍銜比你高。等哪天你真去參軍了,落到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這番話,與其說是威脅,不如說是一種認同,一種“我在軍隊里等你”的邀請。
王衛國聽了,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他知道,這就算是不打不相識,徹底把這位未來的摯友給捋順了。
他湊近周華,壓低了聲音,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收拾我?周大營長,你可想好了。你搞我,我就寫信告訴你媳婦,說你在部隊里天天惦記著林場的女技術員。”
周華的臉瞬間就垮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跳了起來:“你……你胡說八道什么!”
他和他愛人是出了名的感情好,也是出了名的“妻管嚴”,這事兒根本不是秘密。
王衛國這一下,簡直是精準地捏住了他的七寸。
“我可沒胡說。”
王衛國一臉無辜地攤攤手。
“我只負責寫信,信不信就是你媳婦的事了。”
周圍的民兵們聽著兩人的對話,雖然不全懂,但也大概猜到了意思,都捂著嘴偷笑起來。
周華被氣得哭笑不得,指著王衛國半天。
最后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這貨,真是個滾刀肉!
“你要去參軍啊?”
旁邊一個民兵聽到了話頭,頓時急了,湊過來問道。
“衛國,你真要去當兵?啥時候去啊?”
這一問,所有民兵的目光都聚焦了過來。剛才還輕松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緊張。
王衛國是他們的主心骨,不光是打獵,隊里的大小事務,甚至誰家有個家長里短的矛盾,都習慣找他拿主意。
他要是走了,這連山民兵隊還怎么像現在這樣瀟灑。
“軍隊是我心之所向,也是繼承長輩的意志。”
王衛國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目光望向遠處被夕陽染成金色的山巒,眼神悠遠而堅定。
“不過不急,過兩年再去。”
他現在二十四歲,按理說年紀不小了。
但在他看來,一切都剛剛好。憑他現在的體質和槍法,別說二十六,就是三十歲去,只要他想,部隊的大門一樣會為他敞開。
他的人生還有更長遠的規劃,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周華看著他認真的側臉,心里那點被調侃的郁悶也煙消云散了。
他能感覺到,王衛國說這話是發自內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