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用粗壯的樹枝和繩子做成簡易的擔架,抬著近四百斤重的老虎尸體,劉兵則執意要背著王衛國。
王衛國也沒推辭,他確實是動彈不得了。
趴在劉兵寬厚的背上,他能感覺到這小子身體因為興奮和后怕還在微微發抖。
一行人先是回到了之前的伏擊點,尋找遺落的兵器。
王衛國的那支加蘭德步槍靜靜地躺在草叢里,槍身完好無損,只是槍口前探出的刺刀已經從中斷裂。
王衛國松了口氣,還好槍沒事,這可是他的寶貝,要是弄壞了,那真是血虧。
劉老大撿起了那塊被王衛國解下來丟掉的鋼片,遞了過來。
原本平整的鋼片,此刻已經嚴重變形,中間有一個清晰的“v”字形凹陷,上面還殘留著老虎的口水和血跡。
半厘米厚的特種鋼,硬生生被老虎的咬合力給咬彎了。
眾人看著這塊鋼片,都是一陣咋舌,再看王衛國時,眼神就更不一樣了。
這得是多大的膽魄,才敢用這么一塊鋼片去硬抗虎口。
“這鋼片可是救了大命了。”
王衛國看著那猙獰的齒痕,開玩笑地說道。
“回頭我得找個地方把它供起來,早晚三炷香。”
一句玩笑話,卻沒人笑得出來。
隊伍繼續往山外走。
雖然抬著沉重的獵物,還背著個傷員,但大家的心情卻異常高漲。
回去的路上,他們甚至順手用彈弓打了幾只不開眼的野雞和兔子。
正如王衛國之前所說,再小也是肉,這趟進山,總不能只帶一頭老虎回去。
生活,終究還是要回歸到柴米油鹽的日常里去。
隊伍的腳步在興奮的催動下顯得格外輕快,但王衛國的身體卻在發出抗議。
失血帶來的虛弱感,以及那場生死搏斗后腎上腺素急速消退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襲來,讓他眼皮沉重,四肢發軟。
若不是趴在劉兵堅實的背上,他覺得自己隨時都能睡過去。
在接近山腳,能隱約看到林場輪廓的時候,王衛國才感覺身體里重新積攢起一絲力氣。
他拍了拍劉兵的肩膀,示意放他下來。
“衛國哥,你行不行啊?”
劉兵小心翼翼地把他放下,臉上滿是擔憂。
“沒事,走走能活活血。”
王衛國活動了一下手腳,除了左臂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其他地方已經好了許多。
他深吸一口氣,山林里清冽的空氣混著泥土和草木的芬芳,讓他混沌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當他們這一支奇特的隊伍——四個人抬著一頭斑斕猛虎,一個人背上掛著野雞兔子——出現在山腳下的開闊地時,瞬間就如同一塊巨石砸進了平靜的湖面。
最先發現他們的是幾個在附近田埂上勞作的村民。
起初還以為是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再看,那標志性的皮毛和龐大的身軀絕不會有錯。
“虎……老虎!”
一聲驚恐又帶著極度興奮的尖叫劃破了田野的寧靜。
“天爺啊!他們把山里那頭老虎給打了!”
“快看!是真的老虎!”
一傳十,十傳百。消息像是長了翅膀,迅速傳遍了附近的林場家屬區和村落。
越來越多的人從四面八方涌來,將他們團團圍住,但又敬畏地保持著幾米遠的距離。
人群里爆發出嗡嗡的議論聲,驚嘆、敬畏、難以置信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那頭已經沒了聲息的百獸之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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