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禾坐在后座上,聽著村里嬸子大娘們的議論,臉頰燙得厲害。
她把頭輕輕靠在沈青陽寬闊的后背上,心里卻甜得像吃了蜜。
這輛自行車,是沈青陽自己,一滴汗一滴汗掙回來的。
有本事,有上進心,這才是能托付一輩子的男人。
風吹過耳邊,夏禾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村里人看著這一對,是真心的祝福和羨慕。
沈家出了個王衛國,現在又帶出了個沈青陽。
這日子,眼瞅著就要起來了。
有人歡喜,就有人愁。
沈壯一家子,心里就跟堵了塊大石頭似的,憋悶得慌。
當初要是沒退那門親,現在騎著新車子在村里顯擺的,就是他家沈強了。
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
他們只能躲在自家院子里,聽著外面的歡聲笑語,氣得晚飯都少吃了一碗。
傍晚,張蓮下班回來。
她哼著小曲,滿面春風。
到了供銷社,她可算是有面子了。
同事們都圍著她,一口一個“蓮姐”叫得親熱。
都夸她有本事,能弄來這么好的馬鹿肉。
馬主任更是當眾表揚了她,說她解決了單位的大問題。
張蓮挺著胸脯,覺得渾身都舒坦。
這風光,可都是小叔子給的。
然而,平靜的日子沒過幾天,村里又起了一陣小小波瀾。
知青點的馬方鴻,竟然也弄來了一輛自行車。
也是嶄新的永久牌,锃亮。
他把車子往夏禾家門口一停,人模狗樣地靠在車上,手里還捧著一本詩集。
“夏禾同志,我剛從縣里回來,我們一起去公社學習進步思想?”
馬方鴻推了推眼鏡,笑得自以為很斯文。
夏禾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聞連頭都沒抬。
“不了,我還要干活。”
她的聲音淡淡的,卻是透著疏遠。
馬方鴻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以為,自己有了自行車,就跟沈青陽不分上下了。
而且他可是吃商品糧的城里人,是個有文化的知青。
再說,夏禾漂亮,父親又是大隊書記,誰不眼熱?
可他沒想到,夏禾連個正眼都懶得給他。
正在這時,沈青陽蹬著車子過來了,后座上還綁著一塊剛從鎮上扯來的花布。
“夏禾,你看,給你做新衣裳!”
他把車停在馬方鴻旁邊,故意把車鈴按得“叮鈴”作響,聲音清脆又響亮。
夏禾一看見他,眼睛立刻就亮了,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真切起來。
她快步走出來,接過那塊布,臉上泛起紅暈。
“真好看。”
馬方鴻看著眼前這一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灰溜溜地推著車子走了。
沈青陽看著他的背影,得意地哼了一聲。
王衛國沒空理會這些年輕人的小情小愛。
他又往山里跑了好幾趟。
只是山里的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糟糕。
干旱讓動物們都往深山里遷徙了。
外圍的山林,空得能聽見回聲。
他帶著小白和小黃,轉悠了好幾天,連根毛都沒撈著。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沒有獵物,他再厲害的本事也施展不出來。
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獲。
在一處背陰的山坳里,他運氣極好地發現兩株長白參。
看參形和蘆頭,少說也有十幾年份了。
這可是好東西,關鍵時候能救命。
王衛國小心翼翼地把參挖出來,用青苔包好,揣進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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