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崖邊歇了一陣,沈青陽看著遠處連綿的群山,心里忽然有些發虛。
“姐夫,你說……夏禾她爸要是嫌棄我怎么辦?”
王衛國聞,側過頭看了他一眼,笑了。
“他憑什么嫌棄你?”
王衛國把水壺擰緊。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自己當年不也被下放過?誰還沒個落魄的時候。”
他拍了拍小舅子的肩膀。
“年輕就是你最大的資本。”
“只要你肯努力,踏踏實實地干,肯定能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來。”
王衛國的話,像是一股暖流。
是啊,只要肯干,日子總會越來越好的。
十天后,連山坳的入口處。
五支隊伍陸續匯合。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疲憊,但更多的是興奮。
這十天里,他們把這片山林細細地梳了一遍。
各種野獸的蹤跡,最終都指向了這個三面環山的巨大坳口。
狩獵,正式開始了。
讓人意外的是,入冬時還很猖獗的狼群,這次卻一頭都沒看到。
想來是上次被王衛國他們獵得太狠,剩下的要么跑了,要么就是學乖了,不敢再露頭。
不過,野豬倒是出奇的多。
一頭頭膘肥體壯的野豬,在坳口里橫沖直撞,發出憤怒的哼唧聲,看得人心驚肉跳。
“這東西皮糙肉厚,不好打。”
一個老獵戶皺著眉頭,有些犯難。
野豬的皮太厚了,一般的土獵槍,離遠了根本打不穿。
要是離得近了,激怒了這畜生,它發起狂來,能把人肚子都給拱穿。
“挖陷阱。”
王衛國觀察了一下地形,果斷地做出了決定。
他組織起所有人,就在坳口最狹窄的地方,連夜開挖。
幾十個壯勞力一起動手,效率高得驚人。
泥土被一筐筐地抬走,沒過多久,一個又深又寬的巨大陷阱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他們又在陷阱底部插滿了削尖的木樁,上面用樹枝和浮土小心地偽裝好。
一切準備就緒,只等獵物上門。
天色微亮,王衛國便帶著幾個槍法最好的獵戶,從側面進山,開始驅趕。
“砰!砰!”
幾聲槍響。
坳口里的野豬群受了驚,像是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竄。
在獵人們有意識的驅趕下,大部分野豬都朝著唯一的出口,也就是陷阱的方向狂奔而去。
“轟隆隆……”
大地都在震顫。
領頭的那頭體型最大的野豬王,一腳踩空,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
瞬間就掉進了陷阱里,被鋒利的木樁刺了個對穿。
后面的野豬收勢不住,下餃子似的,接二連三地掉了進去。
一時間,陷阱里慘叫聲,哀嚎聲響成一片,聽得人頭皮發麻。
沒掉進陷阱的,也被這陣仗嚇破了膽,掉頭就往山林深處逃去。
王衛國他們也沒追,見好就收。
這一網下去,收獲已經足夠驚人了。
陷阱里,足足有十幾頭大大小小的野豬,層層疊疊地壓在一起,血水很快就染紅了坑底的泥土。
眾人圍在陷阱邊。
這得是多少肉啊!
接下來,就是最累人的活兒。
把一頭頭幾百斤重的野豬從深坑里拖出來,開膛破肚,處理干凈,再一趟趟地往山外背。
五十個壯勞力,輪番上陣,也足足折騰了兩天,才把所有的獵物都運回了村里。
村民們圍著那些堆積如山的野豬肉,眼睛都看直了,一個個饞得直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