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馬爾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決絕,“那你們就各自準備,開戰吧!用槍炮來決定邦特蘭的命運,讓人民為你們的愚蠢流血!”
說完,賈馬爾不再看任何人,憤然轉身,猛地拉開會議室厚重的木門,又“砰”地一聲狠狠摔上,巨大的回響震得每個人心頭一跳。
其余中立派成員也紛紛搖頭嘆息,沉默地跟著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哼!”阿里長老用陰鷙的目光狠狠剮了法蒂瑪一眼,從鼻孔里發出一聲重重的冷哼,隨即一揮手,帶著傳統派的人馬,也怒氣沖沖地離開了會議室。
轉眼間,剛才還人聲鼎沸的會議室,就只剩下改革派的一眾官員。壓抑的寂靜籠罩下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
法蒂瑪無力地坐回椅子上,剛才強撐的氣勢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憊和憤怒。
她猛地一拳砸在堅硬的桌面上,骨節生疼,卻不及心中的憋悶,她咬著牙,從齒縫里擠出一句低罵:“該死的老頑固!”
“州長,”改革派的二號人物,戴著金絲眼鏡,總是顯得冷靜斯文的經濟部部長馬薩迪,此刻臉上也寫滿了憂慮,他推了推眼鏡,語氣沉重地開口:“我們……真的要和他們走到開戰那一步嗎?”
提到“開戰”二字,法蒂瑪臉上的憤怒瞬間被巨大的無奈所取代。
她何嘗不知道雙方的軍事實力對比?改革派雖然得到了海軍的支持,也有一些城市警察力量,但廣袤內陸地區、以及那些最能征善戰的部落民兵,幾乎都掌握在傳統派的手中。
海軍艦艇再強大,也無法開到陸地上來抵擋潮水般的民兵沖鋒,一旦真的爆發武裝沖突,改革派勝算渺茫,等待他們的很可能是一場徹底的清算。
“不能開戰……”法蒂瑪緩緩搖頭,聲音帶著一絲沙啞,“至少現在絕對不能。大家都先回去,好好想一想,看看能不能構思出一個……一個能讓他們至少部分同意的折中方案。明天,明天我們再最后努力一次。”
“是。”
“明白了,州長。”
眾人紛紛點頭應道,但神情都難免帶著失落和沮喪。
他們這些改革派官員,大多接受過海外現代教育,懷揣著將邦特蘭建設成為一個繁榮、現代、法治地區的夢想,然而,理想的藍圖每每撞上殘酷的現實和根深蒂固的傳統壁壘,熱情被一次次消耗。
今日這場不歡而散的會議,無疑又給他們潑了一盆刺骨的冷水。
.....
幾分鐘后,法蒂瑪帶著滿心的煩躁和疲憊,回到了自已的州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