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他們對半島的仇恨,對失去地盤和同伴的憤怒,會促使他們千方百計地報復我們。他們可能會自已組織起來反撲,更可能加入其他對我們這塊肥肉感興趣的武裝勢力,憑借對半島地形的熟悉,慫恿、帶領別人來攻打我們。”
“這里,”靳南伸手指了指腳下,“埃爾馬安半島,將是我們未來最重要的大后方,是我們的安全屋,是我們的根基所在!這里必須保證絕對的、萬無一失的安全!只有后方足夠穩固,我們在外面執行那些高風險的雇傭任務時,才能沒有后顧之憂。你相信我,今天對這些海盜心慈手軟,留下的就是明天刺向我們自已后背的尖刀!后患無窮!”
林銳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靳南的分析雖然冷酷,卻直指核心,他一時竟找不出更有力的理由來反對。
在索馬里這種無法無天的地方,對敵人的仁慈,確實很可能就是對自已的殘忍,他臉上的掙扎之色漸漸褪去,最終化為一聲無奈的嘆息。
“行吧……你是對的。”林銳略帶沉重地同意了這道命令。
命令很快被下達。
沒過多久,在嚴密看守下,前兩日夜間俘虜的八百五十名海盜武裝分子被分批從臨時關押點帶了出來,押送到半島一處偏僻、四面環沙的洼地。
所有5c傭兵團的隊員,包括新隊員,都被要求參與這次集體處決,每人負責處決6到8名俘虜,方式統一為近距離的處決式射殺。
整個過程持續了不到二十分鐘。
槍聲在洼地里短暫而密集地響起,然后又迅速歸于沉寂。
八百五十條生命,在職業軍人的冷酷效率下,被迅速抹去。空氣中彌漫開濃重到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說實話,在執行過程中,不少新隊員,甚至一些并非第一次見血的老隊員,面對這種系統性的、近距離處決失去反抗能力的俘虜,內心都感到了強烈的不適和生理上的反感,有人臉色蒼白,有人手在微微顫抖。
靳南一直站在高處,冷靜地注視著這一切。他看到了部分隊員的異樣,在行動結束后,他將所有人集合起來,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強調:
“都把心腸硬起來!在這里,心不狠,腳就立不住!我們干的就是刀頭舔血的買賣,對敵人的任何軟弱,都是對自已和身邊戰友的犯罪!記住,我們殺的不是平民,是海盜,是雙手沾滿鮮血的武裝匪徒!收起你們不必要的同情心!”
在他這番強硬而直接的訓話下,隊員們內心殘存的猶豫和不安被強行壓下,逐漸接受了這殘酷的現實,并努力讓自已變得“心安理得”。
處決完畢后,所有尸體被集中堆積起來,形成了一座駭人的人丘,靳南派人去工地借來了幾大桶汽油,潑灑在尸堆上,然后親手扔下了一支點燃的火把。
“轟——!”
烈焰沖天而起,橘紅色的火舌貪婪地舔舐著一切,黑煙滾滾,直沖云霄。
大火猛烈燃燒了十幾分鐘,一股混合著焦糊和油脂的、令人極度不適的“肉香”隨著海風飄散開來,幾乎彌漫了整個半島。
基地工地上的華工們,雖然沒能親眼目睹處決和焚燒的場面,但他們看到了傭兵們押送俘虜離開,后來又來借汽油,再聞到這隨風飄來的、無法形容的焦臭味,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