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urity!security!overherenow!”經理大衛見三人臉色駭人,似乎有動手的跡象,立刻拿起對講機大聲呼叫保安。
靳南的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他閉上眼睛,再次深吸一口氣,然后猛地睜開,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松開緊握的拳頭,拍了拍王雷和馬大噴的肩膀,用中文低喝一聲:“我們走!”
最終,理智壓過了沖動。
三人帶著一身的低氣壓和刻骨的屈辱,一不發地,在幾名趕來的保安“護送”下,大步走出了卡芙蘭餐廳。
看著三人消失在門口,經理大衛轉過身,臉上瞬間堆起真誠而溫和的笑容,他抬起雙手,對著餐廳里所有注視這邊的客人說道:“女士們先生們,對于剛才幾只蒼蠅打擾了各位愉快的早餐,我深感歉意。請繼續享用您的美食,不要讓這個小插曲影響了卡芙蘭的絕佳風味。”
客人們聞,不僅沒有反感,反而有不少人露出了理解甚至贊許的笑容,甚至有人輕輕地鼓起了掌。
在美國,反對種族歧視是政治正確,但在許多人的骨子里,歧視早已根深蒂固,無論是老牌白人,還是后來的亞裔、非裔、印度裔。某種程度上,學會并實踐這種“內部歧視鏈”,甚至成了一些新移民試圖融入、證明自已美國化的一種方式。
因此,對于餐廳公然歧視亞裔顧客的行為,這些客人非但不覺得過分,反而覺得解氣,隱隱希望這種篩選能更多一些,好將那些不配在這里用餐的人排除出去。
餐廳很快恢復了之前有說有笑、熱鬧非凡的場面,仿佛剛才那令人不快的一幕從未發生過。
而另一邊,走出卡芙蘭餐廳的靳南、王雷、馬大噴,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走著,三人全都陰沉著臉,緊抿著嘴,一聲不吭,低著頭,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可怕氣息。
憤怒、屈辱、還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憋屈感,在他們心中瘋狂翻涌。
此刻,三人心中不約而同地升起同一個念頭——晚上找個機會,摸回來把這破餐廳給他媽炸了!
但這終究只是極度憤怒下的一時沖動想法,很快被理智壓下。
三人在陌生的街頭走了半個多小時,冰冷的晨風吹在臉上,才讓胸中的滔天怒火稍微消散了一點點。
隨后,他們隨便找了一家看起來不起眼的小餐廳走了進去。
這家小餐廳環境一般,服務員態度也談不上多熱情,但至少沒有發生剛才那種惡心的事情。三人沉默地點了餐,這一次,食物很快就被端了上來。
他們默默地吃著這頓遲來的、滋味難明的早餐,總算填飽了咕咕叫的肚子。
吃完東西,王雷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卡芙蘭餐廳”,幾條相關的評論和新聞跳了出來。
他看了幾眼,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又化為更深的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