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不自在,輕而易舉地穿透了她努力維持的職業距離。?c¢q·w_a?n′j′i^a¨.!c\o`m-
蔚汐的心跳驟然收緊,面上強撐著平靜。
“周書記重了,”她聲音平穩,目光落在桌面的文件上,仿佛那里寫著標準答案,“對領導保持嚴謹是工作本分,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周聿深抬起手臂,視線隨意地掠了眼銀色腕表,動作很輕,卻叫人無法忽略。
“下班時間了,不算工作。”他的語氣沉緩,再次輕易瓦解了她工作本分的理由。
辦公室內安靜得能聽見中央空調的低鳴。
窗外的暮色透過百葉窗縫隙,在周聿深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幾道明暗交錯的線條。
無形的壓力悄然彌漫。
蔚汐垂在身側的指尖蜷縮了下。
她迎著他的目光,有種陳述事實的誠懇:“是,下班時間到了。周書記工作忙碌,還分神關心我們的狀態,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說完,她話音輕輕一轉,帶著請示的意味:
“既然文件已經送到,那我就不耽誤您寶貴的休息時間了,周書記,我先走了?”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禮貌周全。
甚至還提出了結束會面的請求,試圖將這短暫的、充滿微妙氣氛的獨處畫上句號。
然而,周聿深并未對她的告辭表示同意。/0^0·小_說`網_¢更?新¢最?快`
也沒有翻看桌面上整齊放著的那份文件。
看著她急于離開的模樣,周聿深眼底那絲難以捉摸的情緒似乎更深了。
他沒再迂回,低沉的聲音直接切入核心:
“那天晚上的事,你記得多少?”
那天晚上。
青林縣的那個雨夜。
這句話就像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間在蔚汐的心底激起千層漣漪。
她最隱秘的不安被驟然揭開。
暴雨、狼狽、醉酒、模糊的記憶碎片……
還有那個,她不敢確認卻又無法忽視掉的身影。
蔚汐攥緊了手心,眼底帶著坦誠的無奈和強撐的鎮定:“當時雨很大,又喝了點酒……記憶確實很模糊。”
她頓了頓,聲音清晰但忐忑,“只記得……有人送我回去,很感謝。”
周聿深身體微微前傾,手臂自然地擱在桌沿,修長的手指間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只黑色的鋼筆。
“哦?”他尾音微揚,透著若有若無的探究,“只記得這個?”
蔚汐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她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說了什么不得體的話?
不管做沒做。
先道歉總歸不會錯。
“周書記,”她深吸一口氣,不知不覺中加快了語速,緊張說道:“如果那天醉酒后有什么失禮或麻煩到您的地方,我……”
“談不上麻煩。^白¨馬+書^院~`最\新-章~節-更?新+快¢”周聿深嗓音低沉,出聲打斷。
蔚汐的確沒有看到他有任何煩躁的表情,但還是認真道了歉:“抱歉,周書記,我以后會在工作階段處理好自己的個人情緒,絕對不會再犯了。”
周聿深見她低著個腦袋,跟犯了什么大錯被罵成這副模樣似的。
他稍顯無奈地移開視線,翻開了桌上的文件。
蔚汐余光偷瞄一眼。
嗯?
這是她可以走了的意思?
不等蔚汐開口,周聿深忽然開口,轉移了話鋒,“青林縣相關項目正式開展之前,書記信箱里收到一封匿名郵件。”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