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有用呢。”蔚汐聲音溫軟。
水溫合適后,她輕輕將小魚倒入缸中。
那尾藍色孔雀魚驟然進入寬闊的新環境,似乎有些無措,瑟縮地躲在了一株水草后,漂亮的藍尾緊張地顫動。
“它好像有點怕生。”蔚汐的手指輕點在魚缸壁上,有些擔憂地說。
周聿深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從身后輕輕擁住她,滾燙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遞過來。
他將下巴擱在她的發頂,目光也投向那條受驚的小魚。
“新環境都這樣,”他的呼吸灼熱地拂過她的耳廓,“需要點時間適應。”
蔚汐被他過高的體溫燙得心一驚,也顧不上看魚了,轉身抬手覆上他的額頭:“怎么感覺燒還是沒退……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不要。”他回答得理所當然,甚至趁機低頭,用更燙的臉頰蹭了蹭她微涼的手心,像只撒嬌的大型犬。
蔚汐被他鬧得有點無奈:“周聿深!”
“在呢。”他眼底帶著因病而生的霧氣,卻也含著笑意,“頭暈,沒力氣,需要人照顧,寶寶陪我?”
蔚汐心軟得一塌糊涂,到底是點了點頭。
高燒讓他的腳步有些虛浮,但還是穩步走上了樓梯。
臥室里,周聿深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感受到額頭上傳來清涼柔軟的觸感,他睜開眼。
蔚汐正小心翼翼地為他貼上新的退熱貼,她的動作很輕,眼神專注,離他很近,他甚至能看清她微微顫動的睫毛。
“今晚如果還不退燒,明天一早必須去醫院。”
周聿深沒有反駁,只是“嗯”了一聲。
或許是因為生病,或許是別的什么原因,他此刻只想要更靠近她一些,把人牢牢地抱在了懷中。
退燒藥效逐漸發作,加上身體極度疲憊,濃重的睡意很快襲來。
在半夢半醒之間,他感覺到有人替他掖好了被角,調整了燈光,動作輕柔而細致。
陷入沉睡前的最后一刻,他模糊地想……
這苦澀中藥的味道,似乎也沒那么難以忍受。
甚至,有點好聞。
客廳里的那條小魚也逐漸適應了新的環境。
魚缸里有滾燙的、綿密的、令人安心的珊瑚叢,它是能藏匿小魚所有不安與悸動的棲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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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如紗,輕柔地漫入室內。
蔚汐伏在他身上,發絲垂落如海藻,纏繞在他的指尖。
周聿深的手掌輕撫過她的脊背,仿佛在丈量一尾人魚的弧度,他的吻沿著額頭落下,最后落在她溫熱的臉頰上。
見她毫無反應,又抬手在她腰間輕輕摩挲。
“唔……”蔚汐在睡夢中蹙眉,迷蒙著掀開了眼簾,很委屈地控訴:“周聿深你好煩啊……”
帶著濃重鼻音的抗議聲剛落下,鬧鐘鈴聲便響了起來。
她被驚得渾身一顫,徹底清醒了過來。
今天單位那邊還要開會。
沒法兒請假或者缺席。
蔚汐用被子把自已裹得嚴嚴實實,在心里默念著十秒,再躺十秒她就起來洗漱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