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帶著哭腔的控訴,周聿深喉結滾動了一下,眼底的痛色如潮水般更深一層地漫上來。.精?武.小+說.網′.更\新?最^快¨
“你明知道我有多想,還拿這句話來推開我是嗎?”
他攥著她肩膀的力道緊了緊,不是弄疼她,而是強調著無處宣泄的情緒:“用一句‘沒有在一起過’,就能輕易否定掉你我心知肚明的一切?”
周聿深呼吸沉了幾分,目光鎖著她不肯移開。
“小汐,我是給了你所有的選擇權,也尊重你的想法,不會逼你什么……但唯獨這件事,你想要就此結束我們的關系,我不答應,也不同意。”
蔚汐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男人。
此刻在她面前,他像是卸下了所有的冷靜自持。
明明強勢地宣告“不同意”,卻又將除了分開以外所有決定權,都小心捧到了她的面前。
這種矛盾。
這種因她而生的失控。
讓蔚汐的心臟酸澀得發疼。
她的眼淚掉得更兇,搖著頭說,“我不是要跟你結束的意思……”
“你是。”他斬釘截鐵,目光如炬,仿佛能把她看穿。
“我沒有!”她徒勞地反駁,聲音帶著哭腔。?a.b\c_w+x·w+..c¢o_m*
“你有。”周聿深微微俯身,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嗓音透著被刺痛后的啞意:“你敢說剛才沒有哪怕一瞬間,覺得離開我對我們彼此都好?你沒有動過這個念頭?”
蔚汐吸了吸泛紅的鼻尖,終于將壓在心底的委屈都傾瀉而出:“是!我想過!你說她代表不了你的態度,可她是你的母親,她所做的這一切,根源在于我是誰嗎?”
“不是的,根源在于我是‘誰’的女兒,我的家世配不配得上你周家的門檻,只要這個差距存在,只要蔚汐不是門當戶對的千金,今天的事就永遠不會是最后一次。”
周聿深所有的追問,等的都是她此刻的宣泄。
他沒再反駁,掌心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耐心傾聽著她所有的不安和委屈。
“周聿深,”蔚汐開口,聲音因哭過而沙啞,卻異常清晰:“我相信你現在說的每一個字,也相信你會處理,會給你母親一個態度。這一點,即使是在剛才最難過,最委屈的時候,我也沒有懷疑過。”
她抬起眼,淚眼朦朧,努力看著他說:“可是,我的心現在很亂……也很累,我們之間橫亙著的問題確實存在,并且比我想象中更能傷人,所以……我需要冷靜一下。*搜`搜,小/說\網??更`新+最¢全¨”
蔚汐說到最后,只剩下無助的哽咽:“這不是推開你,也不是否定你,恰恰是因為……太看重這份感情了,所以我不能讓它建立在此刻我的混亂、委屈和你的愧疚補償之上。”
“那樣對你不公平,對我也不堅固。”
周聿深沉默聽著,胸膛處微微起伏。
外公外婆把她教得太‘乖’了。
這種骨子里的教養,讓她沒辦法歇斯底里、撒潑打滾,任性著讓周聿深為她撐腰做主。
如果他剛剛不追問,蔚汐甚至連這些都不會提。
周聿深望向她盈滿淚水的眼眸,嗓音帶著上位者慣有的決斷:
“小汐,根源并不在你是誰的女兒。”
“我們之間,從來不是你和周家的差距,而是我和我身后那些迂腐思想的距離。這段距離,理應由我來跨越,而不是由你來衡量。”
周聿深高大的身軀微微前傾,將她完全籠罩在懷中,壓低聲音說:“我尊重你需要冷靜的時間,你完全可以委屈,生氣,發脾氣,但不許再動離開我的念頭,不許在心里偷偷給我判死刑,知道嗎?”
客廳里很是安靜。
只剩下彼此交錯壓抑的呼吸聲。
蔚汐睫羽輕顫,感受到他抱自己的小心翼翼。
她攥緊了他胸前的衣襟,“周聿深。”
他說:“我在。”
蔚汐看了眼時間,“舅舅等下過來接我,你要跟安保說一聲,記得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