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陳陽帶領學員們深入各個科室,參與查房、門診和病例討論。
他們扎實的理論功底、靈活的辨證思路,尤其是陳陽每每在關鍵時刻切中要害的指點,折服了不少年輕的醫生,甚至一些中年骨干也開始虛心請教。
莊啟文、于詩韻等人也徹底放下了初來時的拘謹,完全融入到學習和交流中,如饑似渴地吸收著不同的臨床經驗。
然而,郝仁才院長的“熱情”卻有增無減。
他幾乎每天都要邀請陳陽吃飯,都被陳陽以各種理由推脫。
這天下午,郝仁才更是親自來到了陳陽他們下榻的招待所。
“陳主任,您來我們河省這么多天了,我一直沒能好好盡地主之誼,心里實在過意不去。”
郝仁才笑容可掬,語氣誠懇:“今晚我在家里備了頓便飯,就我和我愛人,絕對沒有外人,務請陳主任賞光,我們私下聊聊,交流一下感情。”
郝仁才刻意強調了“私下”和“沒有外人”,眼神中帶著某種暗示。
陳陽心念電轉,知道一直回避也不是辦法,或許這次家宴,能探聽到一些風聲。
微微沉吟之后,陳陽便點頭答應:“郝院長盛情難卻,那就叨擾了。”
傍晚,陳陽只身前往郝仁才位于市區的家。郝家裝修的并不豪華,簡帶中帶了幾分雅致。
郝仁才的妻子是一位看起來溫婉知性的中學教師,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菜肴,態度熱情但不過分,招待得恰到好處。
飯后,郝仁才將陳陽請進了書房。
關上書房門,外面的喧囂瞬間被隔絕。
郝仁才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親自給陳陽沏了杯茶,嘆了口氣。
“陳主任,我知道,您可能覺得我前幾天有些……有些怠慢。”郝仁才開門見山:“不瞞您說,我也是身不由已啊。”
陳陽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不動聲色地問:“哦?郝院長何出此?”
“陳主任您年輕有為,是過江猛龍。”
郝仁才壓低了聲音:“但我們這地方,水淺王八多,有些關系盤根錯節,很多事情,不是我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的。”
“郝院長的意思是?”陳陽笑著問。
這幾天,郝仁才的種種表現,陳陽已經猜出來了,郝仁才在糾結,陳陽其實也一直在等。
今天郝仁才應該是做了決定了,打算告訴陳陽一些事。
郝仁才頓了頓,觀察了一下陳陽的臉色,繼續道:“就比如咱們醫院,看似我是院長,但實際上,很多決策……尤其是涉及一些藥品、設備采購,甚至人員安排,都有人盯著呢。”
“郝院長說的是……張官員?”陳陽抿了口茶,淡淡地問道。
郝仁才渾身一震,眼中閃過一絲驚駭,顯然沒想到陳陽竟然知道張官員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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