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塵驅車帶著孟遙趕到醫院時,張桂蘭剛好從食堂里打飯回來。
清冷又悠長的走廊里,張桂蘭提著飯盒,站在原地,一時間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是......是遙遙嗎?”
孟遙低著頭,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
顫抖的雙肩撫過一只寬厚的大手:“去啊,剛一路上不是催促我快點開,怎么現在到這了,你反而當起縮頭烏龜了?”
酆塵繃著臉一本正經說道:“這要是擱戰場上,可是要大家伙脫了褲子當旗幟的。”
原本正醞釀悲傷情緒的孟遙,一個沒忍住,‘噗呲,脫誰褲子呢,臭流氓!’
酆塵:.......
好心安慰,怎么自己還成流氓了?
孟遙長呼了一口氣,徑直走向張桂蘭,一臉歉意:“嬸子,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們。”
張桂蘭不明所以,“說什么對不起呢,你這孩子一走就是好多天,一回來就凈說胡話。”
孟遙哽咽著:“若不是那日我沖動,教訓了李衛國他們,你們也不會有變成現在這樣。”
張桂蘭也跟著落淚:“孩子,這事真不怪你,即便沒有你出頭,他們遲早有一天也要這么干的。
只要我和虎子還活著,他們便不會罷休。”
孟遙急忙擦了擦眼淚,關切地問道:“對了,虎子怎么樣了?”
張桂蘭臉色悲傷,“還好,命保住了,只是傷得有點重,要住院一段時間治療。”
說著,她拉著孟遙的手就往病房里走去。
此時,李孝虎面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除了神情有些憔悴,看上去還算好。
孟遙立馬擠出笑容,拉過酆塵的手,“虎子你看,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姐夫長什么模樣嗎?
姐給你帶來了。”
接著又扭頭低聲囑咐酆塵:“你跟他先聊聊,我去打壺熱水。”
孟遙提著水壺,頭也不回地出了病房,直奔開水房。
許是晚飯的點,大家都在病房里,開水間剛好空無一人。
她毫不猶豫一個閃現進了空間。
低著頭拎著水壺往湖里打水,此刻洶涌的眼淚忍不住決堤而下。
孟遙是在自責,自責自己強出頭害了母子倆,更懊悔自己沒有多留個心眼,保護好他們。
另一邊病房里,酆塵和李孝虎面面相覷,兩人尷尬得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
還是張桂蘭拉過椅子,熱情地寒暄道:“你就是遙遙的對象吧,趕緊先坐吧。”
隨手抓空了杯子,忘記開水瓶已經被孟遙拿走了,尷尬地笑了笑。
“我叫張桂蘭,若是不介意,你也可以和遙遙一起喊我嬸子。”
酆塵立即直起身板,輕輕鞠了一躬:“嬸子好,我叫酆塵,你們叫我阿塵就行。”
張桂蘭看他這副架勢,一看就不是尋常氣質,猶疑地問道:“冒昧問一句,你是當兵的嗎?”
不僅模樣周正,氣質更是正氣浩然得很,不用開口,也不難猜出對方的身份。
不得不說,有些人天生就是為了某種職業而生的。
酆塵立馬點點頭:“嗯,現役軍人。”
話音剛落,病床上的李孝虎暗淡的眸子瞬間明亮了幾分,“原來你和楊爺爺一樣,都是頂頂厲害的人。”
語氣中,充滿了羨慕,這種男兒間的理想和志氣,讓酆塵一眼就看穿了。
他順勢在床邊坐下,微笑道:“怎么,你也想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