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師傅急了,連忙抵住門:“雷叔,雷叔!您別急著關門啊!陳主任他們真的是有本事的醫生,不是那些瞧不起咱們土郎中的官老爺。“
“他們在鎮上,連快不行的心衰老人都救過來了!用的也是中醫的法子!他們是真心想了解咱們民間的醫術,說不定還能幫您把您這絕活發揚光大,治好更多人呢!”
說著柳師傅把陳陽的一些事說了一下。
陳陽上前一步,拱手行禮,態度誠懇:“雷老爺子,晚輩陳陽,冒昧打擾。我們此行江東,正是為了了解和學習各地中醫的特色與長處,尤其是扎根民間的寶貴經驗。”
“聽聞老爺子有治療頑痹痹痛的獨到之法,心向往之,絕非獵奇或質疑。若老爺子不便,我們絕不強求,只在門外請教一二亦可。”
陳陽語氣真誠,不卑不亢,既有對前輩的尊敬,也有醫者間的坦誠。
雷老爺子關門的手頓了頓,又仔細看了看陳陽,見他目光清澈,氣度沉穩,不似作偽,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你們……真能救心衰的老人?用的什么方子?”雷老爺子忽然問。
陳陽示意莊啟文。
莊啟文上前,將前日搶救那位心衰老人的辨證思路和所用方藥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特別提到了大劑量附子和紅參的回陽固脫作用,以及葶藶子瀉肺水的峻猛和風險把控。
雷老爺子聽著,眼中閃過一絲異彩。
雷老爺子是懂行的,自然明白這個方子的兇險和膽識,也更明白能用出這樣方子的人,絕非庸醫,更不是那些只會照本宣科的學院派。
沉默片刻,老人緩緩拉開了門:“進來吧。地方小,別嫌棄。”
眾人心中一喜,連忙道謝,跟著柳師傅走進了小院。
院子很干凈,石磨、農具擺放整齊。雷老爺子的老伴,一位同樣精神很好的老太太,聞聲從屋里出來,看到這么多人,有些驚訝。雷老爺子簡單說了兩句,老太太便熱情地去燒水泡茶。
眾人在院中石凳上坐下。
雷老爺子也坐了下來,直接問道:“你們想怎么看?我這法子,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關鍵是認準病,用對藥,還有手法。”
陳陽道:“老爺子,我們主要是想學習思路。”
“可否請您講講,您這‘藥針’和‘雷火灸’,主要針對哪些病?如何辨證選穴用藥?其中的道理是什么?”
雷老爺子見陳陽問到了點子上,不是泛泛要求“表演”,臉色又好了些。
“我主要治三種病。”
雷老爺子伸出三根手指:“一是山里人常見的‘老寒腿’、‘風濕骨痛’,受寒加重,天氣變化就難受;二是‘蛇纏腰’(帶狀皰疹)好了以后留下的那種痛,像針扎、像火燒,晚上尤其厲害,很多藥止不住;三是一些陳年的跌打損傷,瘀血不散,關節僵硬。”
“我的辦法,總結起來就八個字:‘以外治內,以通為補’。”
雷老爺子語氣變得認真起來,“這些病,根子都在‘寒’、‘濕’、‘瘀’、‘毒’堵在了經絡血脈里,氣血不通,不通則痛。光靠吃藥,藥力難到病所;普通的針灸艾灸,力道不夠,破不開那些頑固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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