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慕容霆也是訓了這馬好幾個月。
怎么就騎個馬的功夫。
這小家伙就把這馬收服了?
慕容霆瞇眼瞧向遠方。
城門外已聚集了不少逃荒的百姓。
慕容霆牽著念寶的小手,正要隨人群進城。
與往常不同的是,今日出城的人遠比進城的多。
人一多,自然少不了擁擠。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婆婆被人群擠倒在地。
“老婆婆!”
念寶連忙小跑過去扶起老人:
“婆婆您沒事吧?”
念寶掏出帕子,細心地為老人擦去手上的塵土。
老婆婆顫巍巍地站起身,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
“謝謝你,好孩子。”
老婆婆又打量起慕容霆:“你們要…進城?”
慕容霆點頭:“正是。”
老婆婆聞臉色驟變,枯瘦的手指猛地抓住慕容霆的衣袖:
“千萬別進城!”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驚恐。
“城內已經不是從前的北境了...”
被老婆婆突如其來的轉變嚇了一跳,念寶下意識往爹爹身邊靠了靠。
慕容霆眸光一沉:
“老人家此話怎講?”
老婆婆四下張望,遠處的北境士兵正在巡邏。
她嘴唇顫抖著,似乎有千萬語要說,卻又不敢開口。
最后她頹然地松開手:
“罷了...你們若執意要進城...”
“不如先到老身家中歇歇腳,喝口熱茶再作打算。”
見慕容霆有些遲疑,老婆婆無奈笑笑。
“你放心,我一個老婆子不會對你們怎么樣的。”
“我姓王,你叫我王老婆子就行。”
念寶仰起小臉看向爹爹,眼中帶著詢問。
慕容霆略一沉吟,拱手道:
“那就叨擾了。”
而王老婆子轉身帶路時,念寶突然發現她后頸處隱約露出一個奇怪的印記。
像是…被烙鐵燙出來的,但還沒等看清,就被老婆婆用圍巾遮住了。
嗯?
好奇怪的老婆婆…
王老婆子的家就在城郊一處破舊的茅屋里。
屋內雖簡陋,卻收拾得干凈整潔。
她顫著手為二人倒了碗粗茶,又將家里門窗全部關緊。
那王老婆子這才松了一口氣,緩緩道出實情:
“三日前,城里突然來了批官兵,說是奉了上頭的令。”
“可他們一來就強征壯丁,連未出閣的姑娘家都不放過...”
念寶聽得小臉發白,不自覺扯住慕容霆的大手。
慕容霆眸光微沉,追問道:“可知是奉了誰的令?”
王老婆子搖搖頭,苦笑道:
“老婆子哪能知道這些官老爺的事?這些官老爺肯留我這個老婆子的命我都謝天謝地了。”
說罷,王老婆子又嘆了口氣。
“這天也不下雨,地里的莊稼都旱死了...”
“我老婆子也是靠吃樹皮吃到現在。”
她說著,從衣服夾層里掏出半塊黑乎乎的樹皮饃,上面還留著幾道清晰的牙印。
“不是說北境設置粥攤了嘛?”
慕容霆狀似無意地問道,手指卻悄悄按住了念寶想要掏荷包的小手。
老婆婆聞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念寶連忙輕拍王老婆子佝僂的背,眼神里透著深深的擔憂。
等她緩過氣來,她苦笑了一聲:“這些粥哪里輪得到我們這些貧苦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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