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與程家人交好是你的造化,姑娘家互訴衷腸也不能什么話都說知道嗎?”
太夫人點到為止,顧景華道了是。
她從太夫人院里離開時,太夫人特意讓徐嬤嬤跟隨。
徐嬤嬤不教顧景華規矩后一直住在壽喜堂,難得能出去走走。
顧景華招呼徐嬤嬤和自己坐一輛馬車。
“嬤嬤是宮中榮退的老人,自然要與他人待遇不同。”
她甚至將張嬤嬤支走坐后面那輛車。
徐嬤嬤找回面子,態度和藹又恭敬。
“多謝大小姐看得起老奴。”
長平侯府距離太平河大約一個時辰路程。
顧景華有意無意問一些宮里無關緊要的事。
比如小宮女作息時間,平時都做什么,御膳房吃食之類。
總之話題只在邊緣行走,不涉及辛秘。
徐嬤嬤沒有什么避諱的,自然侃侃而談。
路經一個富家大院,門口石獅聳立,三五個家丁守著朱紅漆大門,看著好不氣派。
顧景華撩簾朝外看。
“徐嬤嬤可知這是誰家?”
“老奴不常出門,自然不知。”
顧景華放下布簾,看向徐嬤嬤。
“中秋時節,這家兒子中了進士,入翰林院編纂,聽說勤學上進很得上峰賞識,相信不久便會升職。”
徐嬤嬤感慨:“得子如此,父母也算沒有白白培養一番。”
顧景華細看徐嬤嬤神情,卻是真心艷羨。
“嬤嬤可知這家兒子乃是孤兒,從小被叔叔嬸嬸一家收養,被當苦力虐待差點死掉,后來從叔叔家逃出,被好心人收養,才得了好造化。”
徐嬤嬤道:“阿彌陀佛,好人有好報!”
顧景華又問:“收留這家兒子的老夫人跟嬤嬤還是舊識呢。”
徐嬤嬤猛地抬頭,意識到什么,又掀簾朝外看去。
等馬車駛出一段,徐嬤嬤才收回目光。
“沒想到呀,桂平花有此福分。”
顧景華淡笑:“我倒認為人的福分是機遇也是自己努力得來。”
徐嬤嬤怔怔看向顧景華。
兩人未再說話,直至抵達太平河東岸。
馬車停下,張嬤嬤和香草等在外面。
顧景華微起身,一只手被徐嬤嬤拉住。
“大小姐,老奴有一事相求。”
顧景華假裝聽不懂。
“徐嬤嬤見外,但凡我能做到自然相幫,只是你也知道我雖是侯府嫡長女,卻是身不由己。”
“姑娘難處,老奴知道,有些事老奴愿意相幫,只求姑娘出嫁之日放老奴自由。”
“這……”顧景華為難道:“嬤嬤這要求……”
“老奴看人一向很準,大小姐非池中之物,定然能做到。”
沉默片刻,顧景華勾起嘴角,回握徐嬤嬤的手。
“借嬤嬤吉!”
隨后兩人下了馬車。
徐嬤嬤收起謙遜姿態,擺出一副嚴肅神情。
“太夫人吩咐,大小姐出門在外要謹守規矩,不得做出有損侯府形象的事,老奴會時刻跟在大小姐身邊,時時監督規勸。”
顧景華朝她看了一眼,抬腳朝花園里走去。
程家人已經等著,見顧景華到來,便迎了出來。
“顧大小姐,我們家小姐在觀景閣樓等候,請!”
“有勞嬤嬤帶路。”
顧景華走在后面,心里難免疑惑。
以程瑾的性子怕是會親自相迎,或在某處玩耍,不可能乖乖呆在閣樓才是。
很快,顧景華便明白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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