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顧威走后,姜氏將多年委屈發泄出來,徹徹底底哭了一通。
夜里轉冷,小丫鬟沒關好門窗,姜氏著了風寒。
第二天醒來,便發起低燒。
請來郎中給開了散寒的藥。
姜氏體質特殊,吃了藥就會頭暈昏睡,臉色發白,看上去像病的特別嚴重。
因此,顧景華便借此把嫁妝的事翻了出來。
姜氏本意并不在乎那幾件嫁妝,但是她支持女兒維護她。
兩廂一合計就演了一場戲。
顧景華太清楚如今長平侯府里的處境。
早些年,還是純妃的皇后與魏妃爭中宮主位時,長平侯府幾乎掏空家底。
等到后來顧家女做了皇后,長平侯府也得了不少好處。
奈何,顧威不是守財的人,也不是會經營的主,侯府也沒有借著皇后的光發達起來。
再到這些年,太子成人,宣陽王又虎視眈眈盯著他,皇后那邊又開始運作,花錢如流水。
長平侯是外戚,又要避嫌,同時暗中還要幫皇后和太子運作。
花錢的地方自然很多。
久而久之,如今的長平侯恐怕只剩空架子一個。
姜氏見了太夫人就要起身,卻被杜嬤嬤按了回去。
“夫人病著,就不要講究規矩了。
太夫人擔心夫人的身體,寢食難安啊,夫人一定要保重,早日好起來!”
姜氏低眉應道:“是兒媳的錯,讓母親跟著擔心。”
姜氏又朝顧威看了一眼,失望地偏過頭。
“妾身病著,恐過了病氣給侯爺,還請侯爺走吧。”
明顯是在趕人。
太夫人朝杜嬤嬤使了眼色。
杜嬤嬤招呼小廝和小丫鬟:“大少爺剛回府,一身風塵仆仆,快帶大少爺去洗漱換身衣服,再讓廚房給大少爺煮姜糖水去去寒氣。”
顧景昭不想走,拉著姜氏的袖子不撒手。
姜氏朝他點了點頭:“快去收拾一下,母親病著,你一身寒氣不適合在此。”
顧景昭這才站起身一步三回頭出了主屋。
姜嬤嬤親自送出去。
到了外間,姜嬤嬤在顧景昭耳邊低語幾句。
顧景昭眼眸立馬亮了起來。
“當真?”他有些不可置信。
“少爺要是懷疑,不如一會兒悄悄到隔間聽一聽。”
顧景昭乖乖點了點頭,跟著小丫鬟去自己屋里換衣服去了。
主屋,太夫人遣走小丫鬟,只留下杜嬤嬤伺候。
她坐到姜氏身邊,顧威則坐到稍遠處的圈椅上。
他跟姜氏保持一段距離,像是真怕被傳染一般。
顧景華站在姜氏身后,她沒走,太夫人看她一眼,也沒有要讓她走的意思。
“琳兒,這次是威兒不對,母親已經狠狠教訓他,以后他必然不敢再犯!”
太夫人少有的低聲下氣。
姜氏淡淡道:“母親重了,兒媳多謝母親維護。
侯爺乃一家之主,做任何事必有他的道理。”
太夫人抬手想去握姜氏的手,想起剛才她用手掩著口鼻咳嗽,就又將手收了回來。
顧景華低眸,將老太太的動作看在眼里,不禁好笑。
“他就是再有難處,斷不能不經你允許動用你的……私庫!”
太夫人說話滴水不漏。
挺會偷換概念。
“這個混賬,回頭我讓他到祠堂跪上兩天兩夜,讓他對著顧家列祖列宗懺悔去!”
顧威接話:“母親,如今說這些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