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大齊皇帝慕容沖,四十開外年紀,雖中年略發福,卻氣宇軒揚。
與太子外貌更為相似,氣質卻與宣陽王如出一轍。
一看便是殺伐決斷的人!
見皇后問,皇帝悠悠一笑。
他能說自己是來找宣陽王的嗎?
昨夜,宣陽王回京,在宮門外等了一晚,見了一面,還沒來及過問他邊境情形便匆匆上早朝,等到下朝,卻不見人蹤影。
大太監袁德海說宣陽王去了梅園。
皇帝以為他見了皇后和貴妃便會回來,可左等右等總不見人。
按理說,兩人雖為父子,卻是君臣,兒子畏懼老子,臣子聽命帝王本是天經地義的事。
可他這個兒子,卻是個犟種,私下最不服管教。
十六歲只身帶十幾名府兵去了北境,一去便是兩年多。
北境監官秘密奏章中提到,宣陽王到了北境,絲毫不以皇子自居,與士兵同吃同住,從百戶做到甲子軍副統領,那可是一點點用軍功累積來的。
若不是要給皇后母子留著顏面,慕容沖都想把大齊一大半兵權交于二子之手。
他這個兒子像極了他!
“聽說皇后出了個頌揚邊境士兵的詩題?”
皇后淺笑:“是,不過各府小姐們玩鬧罷了,入不得皇上慧眼。”
皇帝大手一揮:“無妨,越是鬧著玩,越能體現真情實感,拿給朕看看!”
女官忙捧著顧景那首詩向前,雙手遞過去。
皇帝看了一眼,幽深不見底眸里閃過一絲笑意。
“嗯,不錯。”
顧景聞大喜,忙跪地謝皇帝夸獎。
皇帝只看她一眼,目光掃向其他人,問道:“一眾貴女只做了這一首?”
女官:“回皇上,還有另外兩首,這首是皇后娘娘和眾位娘娘以及各府夫人選出奪魁的一首。”
五公主站出來:“父皇,這首詩做得最好,就應該得第一!”
“哦?”皇帝摸了摸二公主的頭:“芊兒也覺這首詩好?”
二公主使勁點頭。
皇帝笑道:“那你說說這詩里寫了什么?”
二公主壓根沒看這首詩,看了也不一定懂,支支吾吾答不出來。
眼看著皇帝臉色漸漸冷下來,皇后忙圓場。
“芊兒淘氣!先生還未教你作詩,你如何分清好壞?真是越發縱得你無法無天,一會回宮你去把千字文好好默一遍!”
二公主已經懂得看皇帝臉色,低頭不語。
皇帝頓覺無趣,站起身,準備回去處理政務。
魏貴妃開口道:“皇上不看看另外兩首詩嗎?”
皇帝目光打量魏貴妃,見她今日打扮素雅,不失別樣風情。
“朕竟不知貴妃對作詩如此感興趣?”
貴妃媚眼微挑,紅唇淡淡一撇,像是撒嬌。
“臣妾素聞皇上最愛詩作,也最惜擅做詩詞的人才,臣妾愚鈍不懂欣賞大家之作,倒是幾位小姐做的詩還算能讀懂,不如借此機會,皇上給臣妾講解一番,說不定臣妾以后也能做詩詞呢!”
魏貴妃聲音婉轉優美,聽在皇帝耳中很是受用。
他重新坐下來。
女官將另外兩首詩呈上。
皇帝先看到程瑾那首詩,讀起來感覺不太像詩。
關鍵是字體還很怪異,像狗爬一般。
女官:“此乃襄垣大將軍胞妹所做。”
皇帝笑著搖頭:“難怪程大將軍奏折提及其妹特別,今日看她做詩果然不一般!”
程瑾上前行禮:“臣女多謝皇上謬贊,不知道皇上要來,否則一定好好寫。”
皇帝想,你就是寫得詩再好,看到這字,也得扣分。
不過還是很給面子說了一聲:“有趣。”
顧景都快緊張死了。
她巴不得皇帝也看看其他兩個人做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