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打更鐘聲敲了三下。
顧景華睜開眼,朝窗外陰影處看去。
今夜,她特意支走所有人,便是等著這道身影。
顧景華披上外衣,咬牙起身,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
“讓王爺久等,請進。”
慕容淵一身黑色,一張臉一半沒在夜色中,墨黑的眸與夜色融在一起。
他抬步進屋。
屋內染著炭火,很是溫暖。
琉璃燈將顧景華一張臉籠罩在光影里,雖然看不真切,卻也知她臉色不好。
“不必拘禮,有話不妨直說。”
慕容淵的聲音還是一貫的冷冽。
顧景華坐下來,給慕容淵倒了一杯溫茶,也給她自己倒了一杯。
慕容淵眉眼低垂,撩袍坐在她對面。
顧景華朝他舉了舉茶杯:“景華以茶代酒,感謝王爺救命之恩!”
慕容淵道從懷里掏出一串菩提子手串。
此物正是顧景華所有。
“你該感謝此物,如若不是它掉落在王府,本王也不會出門遇到你被刺。”
顧景華伸出細白手指接過手串。
無意識,手指觸摸到慕容淵手掌。
那只白膩細指如冰般,涼意一下子傳入慕容淵掌心。
慕容淵幽深的眸閃了閃。
“無論因為何事,景華自知,如若不是王爺挺身相救,我斷不會坐在此處與您有說話的機會。”
慕容淵看到她額頭已經沁出細密汗珠,雖面上平淡,卻也知她在強忍傷口疼痛。
利劍入腰腹,這樣的傷已經算是很重,尋常軍中將士受此傷也要臥床半月,再漸漸恢復,起碼要三月不得上戰場。
而此時,面前女子竟然面不改色坐在他身側。
她到底是什么人?
為何變化如此之大!
“有些話以后再說不遲,顧大小姐請本王來是還有其他事要說吧?
顧景華點頭:“王爺果然洞察秋毫,景華想求得王爺庇護!”
慕容淵神情一凜。
“此話怎講?”
顧景華問:“王爺應該已經知道想刺殺景華的人是誰了吧?”
慕容淵確實審了那個高個男人。
它招供是賢國公府花重金要顧景華一命。
“長平侯府柳姨娘乃丁憂的戶部尚書親妹妹,三年前,柳太傅病逝,柳世榮丁憂,兩個月前宮里傳旨召回丁憂期滿的柳尚書。
而柳尚書的夫人正是賢國公府嫡出小姐。”
慕容淵問道:“一個姨娘,怎會如此囂張!”
“上一世恩怨,景華知道不多,只知道柳氏與父親是青梅竹馬的情誼,不知為何,父親卻娶了母親,納了柳氏為姨娘。
母親雖為正室夫人卻處處受柳氏欺壓,太夫人也只一心向著她的外甥女。
母親作為侯府主母,自嫁入長平侯府從未主持過中饋大權,柳氏一手遮天,欺我母女三人。
倘若景華和母親弟弟只一味受氣妥協,恐怕還不至于被柳氏趕盡殺絕。
景華這些日子的確做過一些事情,讓柳氏母女吃了些虧。
……
景華還是疏忽大意,沒想到柳氏人脈如此之廣,手段如此殘忍。
故,景華想跟王爺聯手,景華愿以姜家在京城所有產業相贈,換來王爺庇護我們母女三人!”
顧景華一口氣說完,已經氣喘吁吁,她喝了一口溫茶壓下心悸。
而后,她便靜等慕容淵的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