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死一般的寂靜！

整個會議室，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空氣，只剩下幾十顆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的聲音！

李衛東呆立當場，那張平日里寫滿“權威”與“傲慢”的臉，此刻只剩下死灰般的慘白。他張著嘴，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聲響，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引以為傲的技術壁壘，他賴以生存的專家身份，他用來絞殺許大茂的必殺之局……

在那個男人面前，被一串天書般的公式，一個堪稱藝術品的草圖，撕得粉碎！

不！

那不是撕碎！

那是降維打擊！是神祇對凡人螻蟻的無情碾壓！

就在這凝固到令人窒息的氣氛中，楊廠長那因為極度激動而漲紅的臉，猛地爆發出萬丈光芒！

“好！！！”

一聲石破天驚的怒吼，如同平地驚雷，炸響在會議室的每一個角落！

“啪！啪！啪！”

楊廠長雙手用力拍著桌子，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他帶頭站起身，用盡全身力氣，為許大茂鼓起了掌！

雷鳴般的掌聲，瞬間被點燃！

“嘩啦啦——！”

之前還對許大茂冷嘲熱諷、等著看他笑話的技術員們，此刻再無派系之見，再無個人恩怨，他們像是被電擊了一般，猛地從座位上彈起，臉上帶著狂熱、崇拜、甚至是敬畏的表情，瘋狂地鼓著掌！

他們的掌聲，不是送給一個宣傳科長。

而是獻給一位，在技術荒漠中，為他們指明了神路的……先知！

“許……許科長！不！許老師！您剛才那個‘雙曲線冷卻’，到底是什么原理？能……能再給我們講講嗎？”

“天哪！這個結構太完美了！簡直是工業設計的藝術品！許老師，您是怎么想到的？”

“我錯了！我為我之前的無知道歉！許老師，請您收下我的膝蓋！”

一群平日里眼高于頂、誰也不服誰的技術專家，此刻像是一群最虔誠的小學生，爭先恐后地涌向黑板，涌向許大茂，他們的眼神里，閃爍著看到神跡的光芒！

而被他們拋在身后的李衛東，在這片狂熱的浪潮中，身體一晃，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頹然地癱倒在椅子上。

完了。

他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從今天起，他在紅星軋鋼廠，將徹底淪為一個笑話！

楊廠長大步流星地走到臺前，他一把推開擋路的桌子，站到許大茂的身邊，激動地抓住他的手臂，手臂都在微微顫抖！

他環視全場，目光如電，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帶著無上權威的語氣，當眾宣布：

“我決定！”

“即刻起，成立‘新軋鋼機技術革新領導小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