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第二天,許大茂沒有騎他那輛騷包的自行車。
他穿著一身嶄新的藍色工裝,雙手插兜,不緊不慢地,如同巡視領地的猛虎,踏入了宣傳科電影放映組的辦公室。
他來了!
以“組長”的身份,君臨此地!
辦公室里,原本還在嬉笑打鬧的幾個年輕放映員,看到他進來,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一個個“唰”地站了起來,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許……許組長好!”
聲音,是顫抖的。
眼神,是敬畏的。
許大茂淡淡地點了點頭,目光,卻像兩道冰冷的探照燈,越過這些瑟瑟發抖的鵪鶉,精準地鎖定在了辦公室最角落的那個位置。
那里,一個五十來歲、頭發花白的老員工,正翹著二郎腿,靠在椅子上,一手端著個大茶缸,一手悠閑地剔著牙,仿佛根本沒看到他這個新任組長的到來!
馬師傅!
放映組資格最老、倚老賣老最出名的老油條!
叮!檢測到目標人物‘馬師傅’,情緒分析中……
當前情緒:輕蔑70%,不屑20%,挑釁10%!
馬師傅:內心真實想法:哼,一個毛頭小子,靠著拍廠長的馬屁上了位,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老子在放映機上搖片子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想讓老子給你個新來的低頭?做夢!
找死!
許大茂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到極致的殺意!
他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自以為是、主動把臉伸過來讓他打的蠢貨!
他沒有發作。
那樣太低級,那是傻柱那種蠢貨才會干的事。
他要做的,是抓住一個讓他永世不得翻身的把柄,然后,用制度,用規矩,把他活活玩死!
他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那里已經被一個機靈的年輕人提前擦得一塵不染。
他緩緩坐下,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掃視著辦公室里的每一臺設備。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馬師傅昨天剛剛使用過的那臺“長江牌”老式放映機上。
他站起身,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見許大茂伸出戴著白手套的手,輕輕打開了放映機的鏡頭蓋。
然后,他對著光,仔細地看了看那枚最核心、最金貴的放映鏡頭。
下一秒,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從他身上猛地爆發出來,讓整個辦公室的溫度,都仿佛驟降了十幾度!
“馬師傅。”
他開口了,聲音不大,卻像兩塊寒冰在摩擦,帶著一股子森然的質問!
那個正在剔牙的老油條,這才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調調說道:“喲,許組長,有何指教啊?”
“指教不敢當。”
許大茂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
他猛地一指那枚鏡頭,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審判的重錘!
“我只想問問你,這鏡頭上,這個油膩膩的指紋印,是怎么回事?!”
什么?!
指紋印?!
放映機的鏡頭,就是放映員的眼睛!是命根子!
別說留下油膩的指-紋,就是落上一粒灰塵,都是絕對不能容忍的瀆職!
這是最基本、最入門的職業操守!
馬師傅臉上的悠閑瞬間僵住,他下意識地反駁道:“不可能!我昨天明明擦過了!”
“擦過了?”
許大茂發出一聲嗤笑,那笑聲里充滿了無盡的蔑視!
“你的意思是,我許大茂,第一天上任,就眼瞎了,故意冤枉你一個老師傅嗎?!”
他根本不給對方辯解的機會,直接將問題上升到了人格和權威的高度!
“還是說,在你馬師傅眼里,這放映機,就是你家廚房的鍋蓋,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你這是什么工作態度?!你這是對革命工作的極端不負責任!”
一頂頂大帽子,如同泰山壓頂,狠狠地扣了下來!
馬師傅被砸得暈頭轉向,一張老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想反駁,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開口!
承認自己沒擦干凈?那就是瀆職!
否認?那就是頂撞新領導,質疑領導的眼睛!
叮!收割到來自馬師傅的慌亂+500!
叮!收割到來自馬師傅的憤怒+450!
“我……我……”馬師傅支支吾吾,還想仗著老資格嘴硬,“不就是個指紋印嗎?擦掉不就完了?許組長,你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