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的路，根本不叫路！

那是野獸踩出來的土道，是山洪沖出來的溝壑！

王小兵扛著沉重的放映機零件，腳下踩著尖銳的碎石，每走一步，都感覺自己的肺快要從喉嚨里炸出來！

“媽的……大茂哥……我……我不行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像小溪一樣從他臉上往下淌，整個人跟從水里撈出來似的。

“這他媽是人干的活嗎？這幫孫子，就是故意把咱們往死里整啊！”

再看許大茂，他同樣扛著一個大箱子，卻臉不紅、氣不喘，連額頭上的汗都比別人少幾滴。

他瞥了一眼累成死狗的王小兵，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蠢貨。’

‘你以為這是苦差事？’

‘你錯了，這對我來說，是通往黃金寶庫的朝圣之路！’

他那雙被初級物資甄別術強化過的眼睛，正貪婪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在他眼里，那路邊不起眼的爛木頭，可能是百年雷擊木的邊角料！那山澗里毫不起眼的野草，可能是某種珍稀藥材的幼苗！

這個貧瘠、落后、與世隔絕的地方，在別人看來是地獄，在他看來，卻是未經開發的處女地！是遍地黃金的天堂！

“休息夠了就起來，”許大茂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想跟著我吃肉，就得有吃屎的覺悟。”

王小兵被他這話說得一個激靈，再也不敢抱怨，咬著牙，扛起箱子，踉踉蹌蹌地跟了上去。

……

傍晚時分，兩人終于抵達了目的地——紅旗公社。

一個字，窮！

兩個字，真他媽窮！

土坯墻，茅草頂，村民們一個個面黃肌瘦，穿著打滿補丁的衣服，看他們的眼神，充滿了麻木和警惕。

公社主任，是個五十來歲、皮膚黝黑、手上全是老繭的男人，姓劉。

劉主任看到他們，臉上也沒什么熱情，只是操著一口濃重的方，甕聲甕氣地說道：“你們就是廠里來放電影的？設備呢？沒摔壞吧？”

王小兵累得說不出話，許大茂卻笑著上前一步，從兜里掏出那包紅得發亮的“大前門”，無比自然地磕出一根，遞了過去。

“劉主任，辛苦您久等了。路上不好走，來，抽根煙，解解乏。”

劉主任的眼睛，在看到那包“大前門”時，猛地一亮！

好家伙！這可是稀罕物！城里干部才抽得起的好煙！

他臉上的警惕和麻木，瞬間融化了一半，接過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哎喲，同志，你太客氣了！”

叮！您的‘神級交涉技巧’已自動開啟！

目標人物‘劉主任’，好感度+20！

“應該的，應該的。”許大茂一邊給他點上火，一邊從另一個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五顏六色的水果糖，笑著遞給旁邊那些正伸著脖子偷看的小屁孩們。

“來，孩子們，吃糖！”

“哇——！”

孩子們發出一陣歡呼，一擁而上，瞬間就把許大茂當成了從天而降的活菩薩！

村民們臉上的麻木，也變成了淳樸的笑容。

這一手，瞬間就拉近了所有人的距離！

王小兵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

他現在才明白，大茂哥讓他提前在城里買這些糖果和香煙的深意！

這哪里是下鄉！這分明就是一場有預謀的“攻心戰”！

晚飯，就在公社的土屋里。

飯菜很簡單，黑乎乎的窩窩頭，一碗見不到油花的酸菜。

但酒，卻是當地人自己釀的、能燒穿喉嚨的烈性苞谷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