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下,那場虎頭蛇尾,以大乾軍隊“潰敗”而告終的前哨戰,如同一陣狂風,瞬間,便席卷了交戰的雙方。
北遼大營之內,一片歡騰!
那些剛剛還在為“攻城”而感到壓力的遼國將士們,此刻,早已是士氣爆棚,狂笑不止!
“哈哈哈!我就說吧!南朝的綿羊,就是綿羊!穿上再好的盔甲,也變不成狼!”
“可不是嘛!一萬多人,被我們三千人,追著屁股砍!簡直是奇恥大辱!”
“什么狗屁的‘沈指揮’!我看,也不過是個會耍嘴皮子的軟蛋罷了!真到了戰場上,還不是嚇得尿褲子!”
輕蔑,與日俱增。
他們看著那座,緊閉城門,再不敢出戰的云州城,眼神中,充滿了貓戲老鼠般的戲謔。
在他們看來,這座城池的陷落,不過是時間問題。
而與北遼的“狂歡”截然相反的,是云州城內,那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來的不滿與不安。
“為什么?!為什么要撤退?!”
“我們明明就要贏了!只要張將軍再帶我們沖一次,絕對能將那伙遼狗的陣型鑿穿!”
“是啊!軍令如山,可也不能下這種,讓我們去送死的軍令啊!”
那些剛剛從戰場上,狼狽撤回來的大乾士卒們,個個義憤填膺,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憋屈與不解。
而城樓之上,蘇烈等一眾高級將領,更是面色鐵青,一不發。
他們心中的壓力,比任何人,都還要巨大。
他們不僅要承受來自敵人的嘲諷,更要面對,自己麾下將士們的質疑。
“沈指揮到底,想做什么?”
這個疑問,如同烏云,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
而此刻,北遼,中軍王帳。
葉凡聽著手下人,關于戰況的詳細匯報,那張冷峻的臉上,終于,忍不住,翹起了一抹,充滿了輕蔑與得意的弧度。
“沈淵啊沈淵,我還以為,你有什么高明的手段。”
“沒想到,終究,也只是個,紙上談兵的廢物。”
他知道,沈淵,已經掉進了他布下的,第一個陷阱。
——輕敵。
“很好。”
他緩緩站起身,眼中,閃爍著魔鬼般的,冰冷的算計。
“既然,他這么喜歡當‘縮頭烏龜’。”
“那本座,就再幫他,添一把火。”
他對著帳外,那名早已被他徹底控制了心神的,北遼正使耶律雄,下達了一個,讓所有聽到此命令的遼國將領,都感到不寒而栗的新命令。
“傳我命令!”
他的聲音,冰冷而殘酷,不帶一絲感情。
“從明日起,全軍,二十四小時,不間斷,攻城!”
“不要用任何計謀,不要用任何器械!”
“就用人命去填!”
“我要讓云州城下,血流成河!尸積如山!”
“主……主人!”耶律雄那張本已麻木的臉上,都罕見地,流露出了一絲驚駭,“這……這……這會讓我北遼的勇士,死傷慘重的啊!”
“死傷?”葉凡笑了,那笑容,充滿了極致的漠然。
“在本座的眼中,無論是你們北遼的‘勇士’,還是大乾的‘綿羊’都只是,祭品而已。”
“死得越多,越慘烈……”
他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