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正說著,白媽媽進來了。
“夫人,老奴探聽到了一件事。”白媽媽難掩激動。
“怎么?可是晚姐兒的乳母有下落了?”
虞聲笙眼前一亮——她這寶貝閨女別看著安靜嬌弱,飯量是真大,聞昊淵早就備下了兩位乳母,這才勉強夠吃;這兩日,其中一位乳母突然病了,這每日的口糧供給不上,可把兩口子愁壞了。
白媽媽忙點點頭:“夫人放心,老奴已經找好了,一共兩位呢!保管不叫咱們大姑娘餓著!都是身家清白的平民婦人,這會子正讓府醫給她們把脈,確保康健;我要說的是另一件事……”
白媽媽壓低聲音,將今日出門聽到的一則消息說給了虞聲笙。
“你是說……長房的奶奶買下了藏胭閣?”她蹙眉。
“千真萬確,我乍一聽說此事也以為是弄錯了,可那牙行的老板與我相熟,之前也給夫人您做過事,他便沒什么好瞞著的,說我們府上大奶奶闊氣得很,出手就是七八千兩銀子!一口氣就將藏胭閣買下了。”
今瑤脫口而出:“她哪兒來的銀子?”
剛說完,自己就恍然大悟,“啊,是夫人上回給她的……”
虞聲笙嗤笑兩聲,連連搖頭:“是我小瞧了她了,沒想到還是個有大志向的,也挺好,女人嘛總要為自己考慮盤算,只靠著男人的良心過日子,怕是會過得比黃連還苦。”
沉默半晌,她決定這件事不能瞞著。
當晚,等聞昊淵辦差歸來,她就跟丈夫一五一十說了。
誰知聞昊淵來了句:“藏胭閣不是葉貴妃的產業么?前兩日被陛下斥責了,葉貴妃便讓她族弟趕緊脫手賣了,居然被大嫂子收了?”
虞聲笙吃驚不小:“這話當真?”
“錯不了,藏胭閣里的水很深,那什么胭脂水粉貴得緊,這些年貴妃沒少靠著這些產業貼補自己,這事兒還是因為里頭的工匠班子鬧事才鬧大了的,京兆尹府接到了報案,有百姓喊冤,細查之下發現與宮中貴人有關,這才沒敢聲張,將一應案情卷宗送到陛下跟前。”
他有些嘲弄地彎起嘴角,“陛下一見貴妃仗著勢力欺壓百姓,壓榨自己手下的工匠,連著逼死了七八個人,當時就氣得不行,若不是看在之前貴妃小產的份上,怕是一個斥責折降的懲罰是逃不掉的。”
“責罰貴妃也要有個名目。”虞聲笙莞爾道,“事關皇家顏面,陛下怎么可能將葉貴妃私德有損的事情說出去,那豈不是讓皇族和后宮跟著蒙羞?”
聞昊淵很贊賞地沖著她一笑。
“還是我家夫人聰慧,陛下確實也有這一層顧慮。”
“我說呢,藏胭閣那樣大的生意,他們家的珍珠雪花膏幾乎賣瘋了,哪個高門貴婦不求著買?那么小小的一瓶就要五六十兩銀子,足夠尋常人家兩年的開銷了!生意做得好好的,怎突然要轉手?既然要轉手,又怎會價格這般低廉?”
她說著搖搖頭,“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可惜了……大嫂子急功近利,竟沒看穿這些。”
“你說,咱們要不還是提醒一下吧。”
聞昊淵到底不忍心。
畢竟一家人。
如今又同在威武將軍府住著,尚未分家。
“難呢,因給露娘置辦嫁妝的事情,大嫂子怕是恨上我了,這會子哪里能聽得進去我的話?罷了,不說也要說的。”
她換上素白的里衣,坐在被褥里用手理順柔軟的長發。
突然,她靈光一閃:“你說……這藏胭閣該不會是葉貴妃故意送到咱們府上的吧?八千兩……這個價位不可能只有大嫂子心動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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