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在太太身邊做事,這風光能耐可想而知。
只要珍珠好好的,以張氏的脾性必不會虧待了她。
可她偏偏……看上了虞正德的一位下屬,讀書人出身,瞧著文質彬彬的。
“奴婢就不明白了,讀書人雖好,也要是大戶人家的閨女去配才好;不是奴婢說話滅自己威風,而事實如此,又何必爭辯?我們都是府里的奴婢,與人家怎么配得上?況且,那人家里早已娶妻。”
金貓兒越說越氣悶,隱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憤憤。
虞聲笙聽得來了興致:“那太太不生氣?”
“如何不生氣呢,夫人您想想咱們太太那脾氣,珍珠又是太太身邊的人,她自甘墮落要去給人家做妾,太太會不生氣?”
金貓兒一面熨燙著衣裳,一面越說越氣,“前些時候珍珠來送東西的時候與我說了一會子話,我還當她說笑來著,沒想到今兒五兒過來傳話與我說了一嘴,這竟還是真的了!”
“那人也是做官出身,許是風光呢。”今瑤猜測。
“做官不假,娶妻也不假,人家媳婦帶著幾個孩子在老家,身邊還有公婆在,想也知道是人家媳婦孝敬在旁,她這樣冒冒失失地撞上去,我怕她日后有的苦吃。”
金貓兒一口氣說完,便不吭聲了。
瞧她小臉緊繃,虞聲笙心里哪有不明白的。
其實金貓兒的意思很明顯。
無非是心疼珍珠日后的處境。
這樣上趕著送上門的妾,總歸不讓人待見。
別看男人現在趁著新鮮,又是上峰所贈的妾,哪有拒絕的道理,必然會歡歡喜喜地收下。
人家正房身邊有兒有女,又有公婆撐腰,珍珠如何能跟人家比?
就怕她迷了雙眼,又賠上了一顆心,最后落了個傷心的結局。
今瑤后知后覺,沒太明白金貓兒意思。
虞聲笙垂眸:“我與珍珠也算相識一場,從前在太太房中也得她不少照拂,若這事真能成,你與我說一聲,我好給她備一份禮,也算全了過往數年的情分。”
金貓兒應了一聲。
納妾比不得娶妻。
尤其行走在官場上的男人,同僚之間贈妾也是稀松平常之事。
金貓兒這話才跟虞聲笙說了幾日,便有了確鑿的說法——虞正德讓張氏問過珍珠的意思,確定她愿意,就做主將她送給了那位下屬為妾。
她是張氏身邊的丫鬟,行見識也頗有深度。
那人見了再無不愛的,忙歡歡喜喜地按照納妾的流程將人接回府區。
得到消息的虞聲笙送了十兩銀子,以及一根金釵,一對鐲子。
負責送禮過去的金貓兒足足待了半日才回來,一回來就躲在房中不出來,直到晚飯時分,今瑤去叫她,她才紅著眼睛過來正房里伺候著。
虞聲笙見她情緒不高,也沒戳破。
剛巧今晚飯桌上有一道鴿子湯,燉得甚是濃郁鮮香。
虞聲笙便讓房里的丫鬟婆子們都分了一碗。
今瑤她們伺候完畢,各自退下。
“金貓兒姐姐,今兒多虧了你,咱們才有這口福。”金瓜捧著湯笑道。
“是啊,誰不知金貓兒姐姐最喜歡鴿子肉了,難為夫人記著。”
金貓兒紅著鼻尖,面上陰云漸漸散去:“有好的吃還堵不上你們這幾個小蹄子的嘴。”
丫鬟們嘻嘻哈哈,又是一番說笑。
正吃著,角門外兩個探頭探腦的身影被守門的婆子攔住了。
“鄭媽媽,邱媽媽。”婆子客氣招呼道,“你們是得了夫人的吩咐才過來的么?”
鄭媽媽訕訕道:“煩請這位姐姐通傳一聲,我想見一見夫人。”
“沒有夫人的吩咐,我可沒這個臉面去里頭回話,你還是別折煞我了。”那婆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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