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兒女相看說成了尋常請客拜訪。
就是不想再與對方結親。
那兒郎的母親這才意識到不妙,看向江姨娘的眼神格外不快。
江姨娘仿若沒聽見,盯著虞聲笙:“我聽說了,還未恭賀府上納妾之喜。”
虞聲笙原本淡漠平靜的眸子瞬間凝結,似笑非笑地看過去:“姨娘什么意思,何為納妾之喜?”
“夫人年輕,臉皮薄,不愿承認也是應該的,但夫人聽我一句勸,男人不都是這樣的么,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好在夫人是正房奶奶,是我這樣的妾室無論如何都比不得的;夫人放寬心,那新入府的也就這幾日的新鮮罷了,歸根結底將軍府說了算的,還是夫人您。”
江姨娘捋了捋帕子,又道,“昀哥兒今日可還好?”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虞聲笙哪有不明白的。
“難為江姨娘一直惦記著,昀哥兒挺好的。”說著,她又轉向對郭大太太解釋,“昀哥兒是我府里的一個小書童,如今正跟在我侄子身邊呢。”
她搖搖頭,無不感慨,“江姨娘到底出身低微,連我府中一個小書童都能這樣惦記,這份善心真是我比不了的。”
這話太打臉。
江姨娘頓時有些笑不出來了。
仗著瑞王府撐腰,仗著男人寵愛,江姨娘這些年可沒少風光。
就算有人看不慣她,甚至是瞧不起她,但也沒有當面難堪的。
不給江姨娘面子,也要給瑞王府三分薄面,打狗還得看主人嘛。
誰料這將軍夫人卻半點面子不留。
虞聲笙的笑容加深了:“不過,江姨娘有這個閑心來管我府里的事,不如回王府好好照看照看,我怎么聽說江姨娘的親戚前些時候打著你的旗號放利錢,可惹了不少麻煩呢?”
江姨娘錯愕,瞪圓了眼睛。
“至于我府上嘛,我家將軍奉命辦差,至今未歸,我府里怎么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納妾?我與將軍新婚不滿一年,又不是腦殼壞掉了,我急吼吼地給我丈夫身邊塞人,我圖什么呢?”
是啊,她上無婆母壓制,又無姑嫂妯娌制衡。
根本不需要尋個妾室來討好丈夫。
就算要納妾,也不是這個節骨眼。
郭大太太已經看明白一切,沒等江姨娘再開口,她便干脆了斷地讓婆子送客。
這么一來,江姨娘就算有再厚的臉皮也不好意思繼續待下去。
她狠狠剜了一眼虞聲笙,不甘心地走了。
另外兩位貴婦也還想說什么,但瞧瞧郭大太太那冷如冰霜的臉,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待人都走了,郭文惜才從屏風后頭出來。
“今日這事兒是我沒安排妥當,叫你委屈了,也叫夫人看了笑話。”郭大太太無奈。
虞聲笙扯了扯嘴角,干巴巴道:“恐怕未必,指不定是因為我才黃了這事兒,那江姨娘八成是來尋我的……倒是連累了太太與文惜。”
“說什么連累的,要是那夫人不讓江姨娘偷偷跟著,江姨娘還能拿刀逼她不成?說白了,今日露餡倒是好事,萬一到以后才露出馬腳,豈不更糟糕!”郭文惜一針見血。
郭大太太頗為欣慰。
女兒到底長大了呀,看事情竟能一瞬抓住要害。
“你府里的事情為何能讓一個外人知曉?”郭大太太轉念提起另一樁要緊之處,有些擔憂地看著虞聲笙,“管好一個府邸并不是易事,約束下人更是如此,你怕是回去要有的忙了。”
虞聲笙如何不明白,苦笑連連。
坐在回程的馬車里,她闔目養神,腦海中將府里內外都捋了一遍。
今瑤輕聲問:“夫人可是在想咱們府里是誰把消息漏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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