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一百,一張八十。
加起來一百八十兩,挺吉利的。
虞聲笙也不在意,得了自己所說的東西,便痛快地給趙夫人一個吉日吉時。
趙夫人喜不自禁,自覺與虞聲笙已經化干戈為玉帛,語間多有親和之態,見虞聲笙始終乖巧和順,她甚至有種錯覺——之前那樣的將軍夫人定然不是她真實的樣子,還是這般軟糯好說話,看起來更順眼。
趙夫人一走。
虞聲笙便將那一百八十兩化成了碎銀子銅板,讓金貓兒與今瑤二人拿去施舍給城里的粥棚,也給那些窮苦百姓添些米糧。
金瓜不解:“那趙夫人也是來尋咱們夫人幫忙的,怎就出手這般寒磣?”
一旁的今巧笑道:“這有什么不明白的,大約是趙夫人覺得與咱們將軍府關系匪淺唄!這銀子給多了,難免落下一個討好諂媚的印象,她還是咱們夫人的長輩,面子還是要的;可要不給銀子,這又說不過去,京里頭誰家高門府邸辦親事不使銀子的?要討這個便宜,也不看她面子上掛不掛得住。”
今巧一向話不多。
今兒一番話,說得幾個丫鬟都嘖嘖稱奇。
今朝抿嘴,咬住了線頭麻利地扯斷:“你們這就奇了,我先前與她一道輪值時,她說出來的話更駭人聽聞呢,明明一個丫鬟,卻能這般厲害!”
今巧臉蛋一紅,忙錯開身子:“我可什么都沒說,不過是說了兩句大實話罷了。”
“難為你這樣人品,又這般聰慧。”金貓兒感慨,“先前我還想著領你們一道,也能周全些個,如今瞧著你們一個個都靈巧得緊,我倒是省事了。”
金瓜嘻嘻一笑:“旁人都能圖個輕省,唯獨姐姐和今瑤姐姐卻不能。”
是了,她們二人才是虞聲笙身邊第一心腹。
“我與今瑤到底年長些,往后你們頂上來,還怕沒你們的用武之地么?”
這話一出,幾個丫鬟相視一笑,各自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驕傲。
這會子,今瑤正將虞府送來的書信交給虞聲笙。
瀾麓書院那邊總算有消息了。
虞正德要么不答應,既答應了,事情必定辦得漂亮。
跟隨書信一起送來的,還有虞正德的舉薦信,上頭一筆好字走筆龍蛇,鏗鏘有力,虞聲笙見了都忍不住暗暗贊嘆。
有了這舉薦信,輝哥兒讀書的事情便妥當了。
她立馬去了一趟順園,將這個好消息告知黎陽夫人。
黎陽夫人聞,整張臉都松緩下來:“還不謝謝你嬸母。”
輝哥兒忙上前,恭恭敬敬地問安感謝:“給嬸母請安,為小侄讀書一事,叫叔叔與嬸母費心了。”
見輝哥兒小小年紀能應對如流,虞聲笙也高興。
難怪人家教書先生喜歡規矩守禮的孩子,她瞧見了也歡喜呀。
“如今天冷,又快到年節了,瀾麓書院那邊是說先上個一旬,統共十來日;一來,讓咱們輝哥兒熟悉一下環境,也試試水;二來嘛,也叫輝哥兒明白如今書院的進度,等年節時好在家中用功補一補,免得落下太多。”
這法子也是虞正德想的。
不可謂不周到。
黎陽夫人聽了,再沒有不應的,越發高興:“到底是讀書人出身,親家公就是比我等婦人更有遠見。”
虞聲笙也沒跟她客氣。
畢竟這是虞正德的老本行了。
深諳清流一派,虞正德算得上老油條了。
不但與那些個知名書院關系不錯,日常走動的親朋好友也多數都是功名在身,很多旁人無法知曉的內情門道,虞正德都了然于心。
說完了輝哥兒的讀書安排,該說說人員籌備了。
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去讀書,身邊沒有人跟著是不行的。
即便貢院、國子監這類的地方,那些個出身名門的讀書人也都會帶上書童小廝,能便宜許多。
瀾麓書院比不得這兩處規矩嚴,但也有相應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