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忙道:“太太這是錯怪咱們奶奶了,昨個兒宴席上,幾位不熟悉的貴人太太們在說笑,我們奶奶聽了一耳朵才覺得不妙,急得一晚上沒睡好,今兒一早緊趕慢趕地就過來了。”
徐大太太再仔細瞅了瞅女兒,發現徐詩敏確實面容憔悴,熬得一雙眼睛都紅了,原先的怒氣才稍稍平息些許。
“小妹何等妙人,怎能被這樣的耽誤?好在這事兒還未有定數,一切都來得及,對外我也不曾說過咱們家要與那石府議親的事兒,瞞住了瞞牢了,不妨事的!”徐詩敏忙擦干了淚痕,語速極快。
徐大太太也贊同。
議親不成的人家多了去了,也不止他們一家。
只要瞞得嚴嚴實實,也不會有什么大礙。
何況這事,確實是石少爺的問題,怪不得他家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母親若不信,大可再去查問一番,女兒沒有別的想法,只想著小妹能嫁得好,往后與我在京中互幫互助,也能互相有個依靠。”
這話說到了徐大太太的心坎里。
當下不再有疑。
翌日,徐大太太托人細細打探一番。
這一回她直接問了幾個手帕交,一番推心置腹,得到的答案與徐詩敏所幾乎一樣。
徐大太太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擦了擦冷汗,一陣慶幸。
還好發現得早,要是已經過了小定,這會子反倒不好弄了。
她要徹底放棄石家這門親事,沒想到前頭倒是順利得很,到了小女兒這里卻卡住了。
徐心敏說什么都不愿放棄。
她還胸有成竹:“姐姐說的那什么通房丫鬟的事,我原先就知曉。”
“你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芠郎與我說了的,他事事不瞞著我,全心全意待我,我知曉這些有什么奇怪的。”徐心敏驕傲地彎起嘴角,“娘,女兒明白你在擔心什么,可一樣是男人,哪有不納妾的?女兒能把石家少爺牢牢捏在手中,往后納妾也好,通房也罷,還不是我一人說了算?”
徐大太太:“你瘋了不成?還與那石少爺有私下往來?”
“什么私下往來,不過是去過幾封書信。”
徐心敏嘴硬,“我不管,這婚事我要定了,憑什么姐姐說好我便要好,如今又是姐姐說不成我就要不成么?我的事兒,憑什么她說了算?”
徐大太太急了,各種勸說無果,氣得晚飯都沒吃,躺在自己屋里長吁短嘆。
一個不行,就等徐大人回來了,夫妻二人一同上陣勸說。
不說還好,說到最后徐大人急了,有些不中聽的話脫口而出。
徐心敏自幼受寵慣了的,何曾被父親這樣說過,當即委屈得眼淚直掉,反口便是一句:“當初姐姐壞了虞四的婚事,慕淮安還有賜婚在身,她就敢與人家互定終身,輪到我了,便要這樣指著罵,我再不堪到底也不曾去搶了旁人的未婚夫!”
“如今她風光了,成了將軍夫人了,倒是能擺個臭架子回來耀武揚威。我呸——她算個什么東西,還不是賤人一個!”
因這些話,徐心敏挨了出生以來第一記耳光。
屋子鬧得雞飛狗跳,鬼哭狼嚎,丫鬟們勸著,盈袖還挨了打,直鬧得人仰馬翻才堪堪消停。
經此一役,夫妻二人都后悔不迭。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徐心敏堅決不妥協,徐大太太又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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