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您多慮了。”虞聲笙溫柔關切,“郭小姐傷勢如何?昨日一切都亂糟糟的,我瞧大學士府的營帳進進出出都是人,就想著不便去打擾,今日再去探望,可巧夫人您就先過來了。”
她邊說邊給白夫人讓座看茶。
語自然而然,動作行云流水,無論聽或看,都叫人心情愉悅。
白夫人不由得暗暗稱奇。
這虞府養女原先毫不冒尖的,唯一響徹京城的名聲還是她對慕淮安死纏爛打,被人拖了四年也不肯放手。
沒承想,今日一見,與傳聞大不相同。
威武將軍府的這位新晉夫人,溫柔嫻雅,進退得體,很有大家宗婦的風范。
“這事兒是我家小妹莽撞了,合該她摔一次,也好長長記性!”
白夫人這是心里話。
“也是我一時貪玩,想著好不容易出了趟遠門,就想放肆地玩一玩,卻不想……害得貴府千金受傷。”
虞聲笙回眸給了金貓兒一個眼神。
金貓兒立馬取來一只匣子,雙手交給白夫人身邊的婆子。
“這是我家將軍備下治療外傷的藥物,行軍打仗之人少不了磕了碰了的,他給的藥可要比外頭尋常大夫給的更有效,也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夫人莫要推辭。”
白夫人打開一瞧,那一盒盒裝得齊整,隱隱藥香撲面而來。
一看便知,這是虞聲笙早就備下的。
對方說不準都算到自己會來。
“你才是有心了。”白夫人感慨。
送白夫人回去,虞聲笙順道一路過去探望郭文惜。
二人相談甚歡,竟一時間引為知己。
虞聲笙話不多,但總能一針見血,又點到為止。
這樣老練的人情世故,就算十個郭文惜都比不上。
來到大學士府的營帳內,虞聲笙又跟郭文惜說了一會子話。
郭文惜緊繃著臉,眼睛不去看她:“多謝你來看我……”
“應該的,藥可吃了?大夫怎么說?”
郭文惜心道:我與你也沒這樣熟吧,憑什么你問什么我答什么?
可話卻搶先一步脫口而出:“大夫說這七八日還要靜養著,方能好得快。”
剛說出口她就后悔了,滿臉傲嬌不服,偏偏那雙眼睛透著水潤。
等白夫人出去的空檔,她扯住虞聲笙的衣袖:“你是怎么知曉我昨日與金反沖的?”
虞聲笙笑道:“自然是算出來的。”
開始比試之前,她替郭文惜算了一卦,卦象一目了然。
“胡說!哪有這樣神的!”
“你不信就算了,橫豎你如今也應驗了我說的話,好好將養著便是。”虞聲笙才不在乎對方信不信。
郭文惜咬唇不語。
這也是她怎么都想不通的地方。
那馬鞭是爹娘送給自己的,她愛若珍寶,從不假手于人,府里上下也就貼身丫鬟知道這寶貝的存在,虞聲笙是斷斷不可能知曉。
可為什么……偏偏是馬鞭出了問題,還剛好應了她說的!
難不成,她真的能掐會算?
再瞅瞅虞聲笙那張過分年輕的臉,郭文惜立馬否定了這個想法——要說是個七老八十的道士和尚說這話,她還有的信;一個年紀輕輕的主母,又是閨閣出身,怎么可能會這些?一定是湊巧!
念及此,她輕哼一聲:“巧令色,就你會吹牛騙人,我再不信你的。”
虞聲笙:“信與不信的,都是姑娘你自個兒的主意,與我無關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