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兩人自萬佛寺一別后,頭一次見面。
徐詩敏一張臉瞬間漲得滾燙。
一眼瞥見虞聲笙身旁的男人,只覺得他高大異常,整個身子宛若山岳,與虞聲笙站在一處,纖細與威猛形成鮮明對比。
“虞姑娘。”她硬著頭皮上前福了福。
虞聲笙潦草地回禮,抬腳就要走,又被徐詩敏叫住。
“虞姑娘,上次是我不好,誤會了你……”她邊說邊用細白的牙齒咬住唇瓣,“回去后,我爹娘狠狠訓斥了我,這段時日我也一直在家中閉門思過。”
虞聲笙回眸,眼神中頗有不耐。
實在是不明白,為何徐詩敏還非要當面說這些?
明明她們裝作視而不見就行了的,何必一團和氣。
觸到虞聲笙冰涼又不快的視線,徐詩敏搖搖欲墜,想起父親的話,她又只好強撐著:“還望虞姑娘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與我計較。”
這話倒是提醒了虞聲笙。
“在萬佛寺的時候,慕淮安聽了你的蠱惑找我算賬,弄傷了我不說,還弄壞了我的銀鎖,事到如今,他并未賠償,更未道歉。既然今日有緣,叫我在這兒遇見徐姑娘,你又這般主動求和,那——是不是該讓道歉落實到實處,方顯誠意?”
那把壞了的玉銀鎖至今還放在妝奩的最下層。
虞聲笙不是沒找工匠師父瞧過,他們都說損壞太過,即便修補也不可能恢復如初。
這事兒,在與鎮國將軍府認親時,她猶豫再三,最后還是沒說。
今日當著徐詩敏的面,她不愿再忍。
沒等徐詩敏開口,聞昊淵蹙眉詢問:“慕淮安弄壞了你的東西?還弄傷了你?”
“嗯。”虞聲笙看向他,“傷倒是沒什么,就是那把玉銀鎖是我自小戴著的,我很喜歡,被他弄壞了如今也修不好……”
聞昊淵的視線凝集在徐詩敏身上。
霎時,森冷陰霾撲面而來,嚇得徐詩敏幾乎站不穩。
這人究竟是誰?!
這樣直白,這樣威脅,竟不管不顧了么?
虞聲笙自然察覺到男人的不快,笑道:“別嚇壞了太書令府上的千金,到時候人家又去慕淮安跟前搬弄是非,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盡管叫他來,我倒想看看,是誰找誰麻煩。”聞昊淵冷哼,毫不遮掩,“什么太書令千金,好好的女兒家竟學得市井潑婦一般攪弄口舌,也配稱千金?”
聞,徐詩敏臉色突變,煞白如紙。
“你、你怎可……”
虞聲笙懶得跟她計較,率先上了馬車,撩起簾子囑咐外頭的他:“勸你少跟徐小姐扯上關系,回頭真的說不清,我可不喜歡不干凈的男人。”
說罷,她爽朗一笑。
馬車徐徐離去。
徐詩敏早就不堪尷尬,匆忙進了桂月樓。
步子太過慌亂,加上心緒難平,她還差點在樓梯上摔了。
得虧身邊的丫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不然真要摔下來,丟人現眼不說,又要平白落一身傷。
徐詩敏硬生生忍住,匆匆進了雅間。
略撫了撫鬢角,又理了理妝容,她問身邊的盈袖:“什么時辰了?”
盈袖答了,又安撫道:“姑娘莫急,小將軍向來看重姑娘,收了姑娘的書信不會不來的,定然會與姑娘相見。”
徐詩敏松了口氣:“但愿如此。”
轉念又想起方才見到的男人,她一陣心頭惴惴:“與虞四在一塊的究竟是何人?”
“姑娘,奴婢聽說……虞府正在與威武將軍府議親,也不知真的假的。”盈袖壯著膽子,低聲道。
“哈,都與旁人議親了,她還敢私下約見外男?虞聲笙……你這婚事黃了,就別怪人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知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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