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嘆:“緣分有時候就是這么不講道理,你與虞家姑娘就此算了,或許你們本該是做兄妹的緣分,沒的牽錯了紅線,反倒誤了她的終身。”
慕淮安垂眸,拱手作揖:“是,父親。”
很快,正月十五那一日辰時末巳時初,慕仲元與慕大太太一齊登門,以示重視。
見證人請的是康親老王爺。
雙方換了禮物,又各自拜見過長輩,改了稱呼,就算禮成。
虞聲笙盈盈拜倒,對著慕仲元夫妻倆軟軟喚了一聲:“義父義母在上,請受女兒一拜。”
夫妻二人笑得眉眼彎彎。
慕仲元給了一份相當厚重的紅封,而慕大太太則是親手將她扶起,又從腕子上褪下一對羊脂白玉串花明雕的鐲子來,不等虞聲笙婉拒,就給套在了她的腕骨間。
“好孩子,你既喊我一聲義母,這是應該給的禮數,你且收著。”慕大太太這次的笑容遠比之前兩次來得真切熱情許多。
虞聲笙又看向張氏,得到應允了,才低頭謝過。
她是女孩兒家,拿到的禮物無非就是銀票首飾之類的。
兄長虞開嶸就不一樣了。
與她一樣拜見過義父義母后,雙方長輩便留了他在外書房。
虞聲笙眼明心亮,哪有不明白的,立馬知情識趣地告辭離開,還找了個特別站得住腳的理由——她要親自侍奉康親老王爺,多謝他今日到訪。
慕大太太連忙贊道:“還是聲笙懂事乖巧。”
張氏挑眉,心道:你上回可不是這么說的。
嘴上卻笑著迎合:“可不是,咱們家聲笙最是合心意。”
也不知他們在外書房里商議了什么,反正出來時雙方都神清氣爽,笑容滿面,一行人先送了康親老王爺,虞正德夫婦又送走了鎮國將軍兩口子。
慕大太太還說要設宴,張氏卻說:“今日上元佳節,各家各府都在忙著團圓呢,哪有空吃咱們家這杯喜酒,倒不如等開春了,百花盛放的時候再設宴也不晚。我早就饞貴府滿園子的西府海棠,就等姐姐你下帖子請我去了。”
慕大太太一聽,熨帖又滿足,連連答應。
依著規矩,虞家兄妹要親送鎮國將軍夫婦,以子女之禮送別,方為正道。
府門外停著鎮國將軍府的馬車。
慕淮安早就候在一旁。
今日他一身戎裝,看著不像是來接人的,更像是準備奔赴沙場建功立業去的,板著一張臉,眼神尤其冰冷肅穆。
一見虞聲笙,他的視線就凝結她身上。
今日的她格外素雅嬌麗,仔細瞧著,很有動人心魄的美麗,看得他心念一動。
還未開口,只見街頭另外一邊,一隊車馬徐徐靠近。
那鑾鈴叮咚,清脆于耳,掛在馬車前頭的懸牌讓慕淮安有些吃驚——竟是威武將軍府的馬車。
威武將軍府這些年在京中極為低調,鮮少見這般大張旗鼓的時候。
慕大太太瞥了一眼,也覺得奇怪。
為首的馬車在虞府門口停住了,從車上跳下一個小廝。
他手持單子,小跑到虞正德跟前,脆脆道:“敢問可是虞府老爺?”
虞正德一頭霧水,張口應了。
那小廝雙手捧著單子,舉過頭頂,笑道:“這是我家少將軍送來的聘禮單子,一會兒康親王妃就到,還請虞老爺和夫人先讓聘禮過府安置。”
慕淮安瞳仁一緊,聲音失控:“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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