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昊淵身形高大,腿長身正,又是武將出身,練就一身好本事,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不過須臾間就把石勇落在了后頭。
他嘀嘀咕咕說了幾句,沒聽見身邊有人回應,一回頭卻見石勇已經在數丈之外,他皺眉:“你怎么回事,路都不會走了,還不快點跟上!”
石勇這才驚醒,趕緊小跑追過去:“主子,爺,您這樣冒冒失失登門去提親不合適,咱們什么都沒準備,空著手呢!再說了,誰家相婚事這般潦草的,您至少得尋個媒人先去虞府才是正經。”
他說了一堆,頓覺口干舌燥,顧不上喘口氣又道,“那虞四姑娘今年都十九了,您若是這樣就登門,萬一被她纏上了可怎么好?”
在石勇看來,自家小將軍的婚事可是大事。
哪怕如今威武將軍府已經沒有長輩,但聞昊淵人品才干在這兒擺著,多少京中貴女排著隊要嫁呢。
石勇根本沒想到一點,聞昊淵生得過于粗獷且高大。
又常年在沙場奔波,一身煞氣籠罩。
那些個嬌滴滴的大家閨秀看一眼就覺得害怕,相比起來,她們更喜歡斯文如玉的讀書人,再不濟也該像慕淮安那般,雖是武將,但瞧著卻是玉面郎君的模樣。
聞昊淵這一款的……當真不怎么受歡迎。
更不要說他那半張臉還被胡子擋住,說起來與慕淮安差不多年紀,目測看來要比人家年長了七八歲不止。
石勇是心腹眼里出西施,看自己主子怎么看都是好的。
聞昊淵心思單純,卻也沒有那么盲目樂觀。
畢竟……他曾在宮宴上嚇暈了三四個宮女,又在元宵燈會上嚇跑了一眾女孩子,要說第一眼不怕自己的,還真就是那個奇奇怪怪的虞四姑娘了。
她不但不怕,甚至……還主動想要結親。
想到這兒,聞昊淵又想起了她的笑容,深沉的眼眸亮了,雖還是沉默不語可明顯心情雀躍了許多。
石勇已經說得口舌發麻:“爺,我覺得這事兒還是要從長計議。”
“我初五那日救了康親老王妃,請她做這個媒人,應當夠了吧?”
石勇:……
不是,爺,你來真的?
一抬眼,瞧見聞昊淵的眼色,石勇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不,還是我親自去。”聞昊淵換了個方向,轉向康親王府。
此刻,御書房內,慕淮安跪了許久。
“慕淮安,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讓朕收回旨意,你可知君無戲!當初是你府上求來了賜婚,也是你——遲遲不愿完婚,硬生生拖得那虞姑娘備受非議,如今人家不忍了,與你一刀兩斷,你居然還想請朕再次賜婚,你當朕的旨意是什么?你眼里還有沒有朕?!”
皇帝勃然大怒。
慕淮安忙不迭地深深叩拜:“陛下息怒,是微臣的錯,從頭到尾都是微臣的不是……微臣知錯了,正是因為知錯,所以才想請陛下網開一面。”
皇帝已經被氣笑了,冷哼兩聲:“你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自己解決,爾等小兒女婚事莫要再來擾朕,再多說一句,朕便讓那徐家姑娘嫁去滇北!讓你一輩子都見不著!”
慕淮安吃了一驚,背后冷汗津津。
原來,皇帝不是不知道,而是什么都知曉。
皇后定然全都跟他說了……
失魂落魄地離開御書房,慕淮安深一腳淺一腳回了將軍府。
得知孫兒又進宮求陛下恩典,老將軍氣得都不想說話。
他也是不明白,賜婚旨意在手時為何不珍惜?如今鬧得三家都這樣下不來臺,孫兒才明白與虞府這樁婚事的重要性。
老將軍叫來兒媳婦。
慕大太太這個年都沒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