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張憤怒的臉越來越近,虞聲笙冷笑:“慕小將軍真是出息了,我虞家再如何不堪,也不由得你這般欺辱!”
一旁的玉香嚇壞了,忙勸道:“慕小將軍,我們家姑娘是心里向著您的,您誤會我們姑娘了……”
虞聲笙眼眸微沉。
慕淮安不客氣道:“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昨日在我母親跟前那般演戲,還不是為了欲擒故縱,算我小看你了,虞聲笙!”
“今日我就把話給你說清楚,我心悅之人是太書令之女徐詩敏,并非是你這樣粗陋不堪又心思險惡的女人!我拖了你四年,你還不是乖乖地等著?”
“是你自己不給自己臉面!別再去惹敏敏哭!”
“今日她因你受凍,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必不會放過你!”
虞聲笙被氣笑了。
自己當初真是眼瞎,怎么會白白耗費四年等這個人回心轉意?
瞧瞧這蠢樣子,有哪一點配得上鎮國將軍府的威名?
慕淮安松開手,虞聲笙靠著墻壁支撐著,輕喘幾聲笑道:“是徐詩敏說,我約她出去,還給她羞辱的么?”
“敏敏單純,不像你這樣陰險!她以為你約她,是想解釋清楚,誰想到你能把人騙去后院,叫她在雪地里等了你一個時辰!”
虞聲笙徹底明白了。
這一招并不高明。
內宅之中,但凡有眼睛有腦子的,都能看明白想清楚。
可偏偏慕淮安就吃這一套。
她從地上撿起壞了的銀鎖,撩起眼皮,格外冰冷:“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信不信由你,但慕小將軍容我提醒你,我父親也在朝為官,我虞府再不濟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你這樣闖入我的廂房,對我施暴無禮,你可想過后果?”
“你要去告狀?那就去好了!只是一點,若你徹底惹了我厭惡,往后別哭著求我!”
慕淮安盛氣凌人,丟下這句,拔腿就走。
見他走遠,虞聲笙才走到一側掀起簾子,對著里面的人福了福:“萍嬤嬤,讓您見笑了……擾了您清靜,實在是小女的不是。”
隔間里有一方軟榻,上面坐著一位頭發花白的女人。
她正是皇后娘娘的乳母,萍嬤嬤。
萍嬤嬤嘆了一聲:“……慕小將軍私底下竟這般待你,你受委屈了。”
虞聲笙道了一聲不敢。
隨后,她又福了福,有些哀求道:“今日之事,還請嬤嬤不要告知皇后娘娘或是我家太太,祭祀之前一切都該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我不想因我一人之事壞了大家的安排。”
萍嬤嬤吃驚,上上下下飛快打量了一遍。
只見虞聲笙眼底噙著淚,已然委屈至極。
可她還是這樣識大體,讓人忍不住心疼……
“虞四姑娘放心吧。”萍嬤嬤起身,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這般識大體,若皇后娘娘知曉了,定然會稱贊你。”
萍嬤嬤說的不是心疼,而是稱贊。
她聽明白了。
這兩日,虞聲笙都在萬佛寺的廂房內打點。
沐浴,焚香,佛前祝禱。
還要提前抄錄經卷,于香火前供奉。
終于到了臘月祭祀這一日,天還未亮,張氏的馬車就停在了山腳下。
虞家女眷絕對是到得最早的那一撥。
張氏下了馬車環顧四周,也沒瞧見幾輛官宦人家的座駕,但見眼前多了一只手,原來是養女已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