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
嬴玄咆哮著沖上前去。
但行兇之人并未就此停手,那柄長刀被抽出后,轉而斬向嬴玄。
血色的刀鋒殺氣四溢,圓月形的攻擊斬斷雨滴。
生死關頭,嬴玄身上靈氣暴漲,那刻入骨髓的戰斗本能驅使他猛地側身,鋒利的刀氣擦著他的脖頸劃過。
此招一過,李千也終于倒在了他的懷中。
“李千!”
嬴玄目眥欲裂,他低頭看向換種摯友。
只見李千的胸前破開一個碗口大的血洞,其中黑血翻涌,骨肉糜爛。
“呃......”
李千微微張口,隨著血液汩汩流出,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模糊的悲鳴。
嬴玄悲痛中看抬頭看向行兇者,他眼睛瞪得極大,難以置信地盯著那個身影。
連綿陰暗的雨水或許能遮擋住黑衣人蒙面的臉龐,卻洗不掉那股熟悉的陰冷氣息。
“段滄海!”嬴玄嘶吼著,他心中有無盡的震驚與狂怒,“你竟敢偷襲李千!”
被喚做段滄海的黑衣人扯下蒙面的黑布,露出一張陰歷的老臉。
沒錯,此人正是仙云宗的大長老——段滄海。
他枯槁的右手緊握那柄還在滴血的長刀,臉上的皺紋擠在一起,發出一股沙啞的笑聲。
“偷襲?哈哈哈,宗主此差矣,本座明明是在替天行道啊。”
“你放屁!”嬴玄怒視著段滄海,他萬萬沒想到此人竟能說出如此混帳的話來。
“哈哈哈。”段滄海輕輕將長刀上的血跡甩掉,“李副宗主包庇你這等懦弱無能,為一己私情置宗門大業于不顧的宗主,難道不是我仙云宗之害嗎?”
“至于你,嬴玄!”他說著手中長刀直指嬴玄。
“愛女夭亡是天道無情也就罷了,但道侶身隕道消后竟不思振奮精神重整宗門以慰亡者之靈,反而在此自掘墳墓,哭哭啼啼,簡直是丟盡了我仙云宗的顏面!你已不配再坐這宗主之位!”
段滄海說罷踏前一步,濺起無數泥濘,他身后的雨幕中,影影綽綽浮現出數十道沉默的身影。
那些人個個氣息內斂,靈氣充沛,竟全是仙云宗的精銳弟子。
這些本該守護宗門的忠誠力量,此刻卻在大長老的帶領下,將刀鋒對準了他們曾經的宗主與副宗主。
“你看清楚了嗎?嬴玄!”段滄海的聲音拔高,語氣中充滿了冷酷。
“你早已是孤家寡人,就連你一手提拔的戒律堂弟子都看清楚了,仙云宗若是想要生存下去,就不能再以來你這種腦子里只有女人的廢物!”
他手中長刀刺破一切,長驅直入。
“你的時代,結束了!”
雨水冰冷地砸在嬴玄臉上,他懷中的李千還尚有一絲余溫。
此時此刻,時間仿佛靜止。
他環顧四周,眼中再無半點顏色。
身前是昔日弟子冰冷的眼神,是宗門長老親手斬來的背叛之刃。
身后是妻女近在咫尺的墳塋,摯友的鮮血染紅了他的雙手。
親友死盡去,同門視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