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眼中的狂喜與激動,瞬間凝固!
為他平反昭雪?
看袁紹兵敗流淚?
這……這是什么意思?
“軍師祭酒……此何意?”
許攸發現自己完全跟不上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思路!
“我要讓袁本初,親手,將他麾下最精銳的大將,最牢固的防線,最信任的指揮系統一一敲碎!”
“我要讓他,自己,打敗自己!”
郭嘉的每一個字,都讓全場震驚無比!
瘋了!
這個郭奉孝,絕對是瘋了!
讓袁紹自己打敗自己?
這怎么可能!
許攸踉蹌著后退一步,指著郭嘉,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郭嘉無視了所有人的震驚。
他走到案幾前,神情淡漠。
“來人。”
“筆,墨,伺候。”
又是這句話!
曹操的呼吸都急促了三分!
他知道,每當郭嘉說出這句話,就意味著一場足以顛覆戰局的驚天風暴,即將拉開序幕!
很快,竹簡鋪開。
郭嘉卻看都未看,只是將那支狼毫筆,遞到了許攸的面前。
“子遠先生。”
“請吧。”
“請您親筆,寫一封降書。”
許攸一愣,隨即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屈辱!
他堂堂袁紹首席謀士,投奔曹營,竟還要寫降書來表忠心?
但他不敢發作,只能強壓怒火,準備提筆。
可郭嘉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手中的筆,“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哦,對了。”
郭嘉補充道。
“這封降書,不是給主公的。”
“是給……張郃、高覽二位將軍的。”
什么?!
給張郃、高覽寫降書?!
許攸的大腦,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
張郃、高覽是誰?
河北四庭柱之二!袁紹麾下最能打的悍將!
自己給他們寫降書?
這不是找死嗎?!
“軍……軍師祭酒!您……您這是要攸,死無葬身之地啊!”
許攸的聲音凄厲無比,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郭嘉卻笑了。
他撿起地上的筆,重新塞回許攸那冰冷的手中。
“放心。”
“照我說的寫。”
“我保你,不但性命無憂,更能親眼看到,你想看到的一切。”
他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魔力,讓許攸那狂跳的心,竟詭異地安定了幾分。
在郭嘉的口述下,許攸顫抖著手,寫下了一封足以讓他自己萬劫不復的“罪證”!
元伯、儁乂二位將軍親啟:
攸,已成功抵達曹營。曹公愛才,許我高官厚祿,遠勝袁本初多矣!
今奉曹公密令,特來策反二位將軍!袁紹無道,猜忌無度,非明主也!二位將軍空有一身武藝,卻屈居人下,豈不可惜?
我等已定下妙計!三日之后,以烏巢火起為號!屆時,請二位將軍于陣前倒戈,與曹公大軍里應外合,共破袁紹!
事成之后,河北之地,你我共分!高官顯爵,金銀美人,唾手可得!
切記!切記!
寫完最后一個字,許攸的后背,已經被冷汗徹底浸透!
這封信!
字字誅心!句句催命!
這要是落到袁紹手里,別說他許攸,就是張郃、高覽,都得被立刻剁成肉醬!
“軍師祭酒……此信……”
許攸的聲音都在發抖,“此信若是送到張郃、高覽手中,我……我……”
“誰說,這封信,是給他們的?”
郭嘉打斷了他,臉上露出了一抹戲謔的笑容。
“放心。”
“他們,一個字都看不到。”
郭嘉將那封足以掀起滔天血浪的密信,小心翼翼地用火漆封好,遞給了帳外一名早已等候多時的死士。
他的聲音,冰冷而清晰。
“去。”
“想盡一切辦法。”
“在半路上,‘不小心’地,讓袁紹安插在張郃營中的監軍,截獲此信!”
轟!!!
許攸只覺渾身一顫!
他明白了!
他終于明白了!
這個魔鬼!
他要用這封信,去離間!去構陷!
他要讓生性多疑的袁紹,親手將自己麾下最能打的兩位大將,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狠!
太狠了!
……
是夜,月黑風高。
袁軍張郃大營通往中軍大帳的必經之路上。
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正借著夜色的掩護,急速穿行。
他不知道。
在他身后不遠處,十幾雙陰冷的眼睛,早已將他死死鎖定!
為首的,正是袁紹安插在張郃營中,負責監視其一舉一動的監軍!
“跟上去!”
監軍壓低了聲音,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我早就覺得張郃那廝有反骨!今夜定要抓他個現行!這可是天大的功勞!”
一聲令下!
十幾名心腹,猛地從暗處沖出!
“站住!”
“什么人!”
那黑影被嚇得魂飛魄散,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