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后方,勾結奸商,倒賣軍糧,哄抬物價,動搖我軍國本!罪不容誅!罪該萬死啊主公!!!”
“國賊”二字,袁紹瞬間火冒三丈!
他本就因為后方那該死的糧價,被攪得心煩意亂,寢食難安!
此刻聽到逢紀的血淚控訴,一股邪火“噌”的一下,直沖天靈蓋!
“拿來!”
袁紹一聲暴喝,從主位上猛地站起,一把奪過那封信!
他目光如刀,狠狠地刺向竹簡!
那熟悉的筆跡!
那詳實的罪證!
倒賣軍糧三千石……
換成金餅……
五五分賬……
鄴城老宅……
勾結甄氏,囤積居奇,大發國難財……
他想起了許攸平日里那貪婪無度的嘴臉!
他想起了許攸屢次三番向自己索要錢財田產的丑態!
他想起了后方那該死的,漲了十倍的糧價!
怒火!
無窮無盡的怒火,瞬間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砰!!!”
堅硬的梨木桌案,被他一拳砸出了一個恐怖的凹陷!
“好……好一個許子遠!”
袁紹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我待你不薄!你竟敢……你竟敢在本初的背后,捅上這么一刀!!!”
他對信中的內容,信了!
足足信了七分!
“來人!”
袁紹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
“去把許子遠那個狗賊!給我叫來!!!”
……
許攸被緊急召至大帳時,心中還充滿了疑惑。
這么晚了,主公找自己,所為何事?
可當他一腳踏入帳內,看到跪在地上,嘴角噙著一抹陰毒冷笑的逢紀時,他的心,猛地“咯噔”一下!
不好!
不等他反應過來!
一卷竹簡,裹挾著袁紹的滔天怒火,劈頭蓋臉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許子遠!你自己看!!!”
許攸被砸得眼冒金星,他狼狽地撿起地上的竹簡,展開一看,瞬間面無人色!
“冤枉!主公!冤枉啊!!!”
許攸“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魂飛魄散!
“這是栽贓!是陷害!是逢紀這個奸賊在污蔑我!主公明察啊!!!”
他指著逢紀,氣得渾身發抖。
“主公!郭圖的為人您是知道的!他與我素來不睦,怎么可能與我合謀!這封信,定是偽造的!是曹操的離間之計啊!!!”
“離間計?”
袁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那好。”
“你先跟我解釋解釋。”
“你家眷在鄴城,囤積居奇,大發國難財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
許攸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家眷……囤糧?
他根本不知道!他遠在前線,對家里的事情一無所知!
“臣……臣……臣不知道啊主公!”
許攸百口莫辯,急得滿頭大汗,“臣一心為公,從未過問家中俗事!這……這定然也是謠!”
“謠?”
袁紹發出一聲冷笑。
“現在整個大營!從火頭軍到巡邏兵,都在傳你許子遠家人發國難財的‘美談’!”
“他們說,你家人動動嘴皮子,賺的錢,比他們拿命換來的軍餉,多上百倍!”
“你告訴本初,這也是謠嗎?!”
許攸只覺得天旋地轉!
完了!
全完了!
謠!書信!死敵的構陷!主公的猜疑!
一張由謊和嫉妒編織而成的大網,已經將他死死地罩住,讓他根本無法掙脫!
袁紹看著他那張蒼白如紙的臉,眼中的最后一絲信任,也徹底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的厭惡與鄙夷。
他甚至懶得再多看這個“國賊”一眼。
他疲憊地揮了揮手,聲音冷漠到了極點。
“滾。”
“滾回去。”
“先管好你自己的家人!”
“從今日起,中軍議事,你,不必再參加了。”
這幾句話,比直接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剝奪議事權!
這等于,是將他這個首席謀士,徹底打入了冷宮!
“主公!主公!!!”
許攸還想爭辯,可兩名如狼似虎的衛兵,已經沖了上來,一左一右,架著他的胳膊,將他硬生生拖出了大帳!
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