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質疑我的身份?”棠寧寧語氣帶著幾分嘲諷,“你們憑什么不相信?”
“我們為何要信?”那名之前叫囂的侍衛梗著脖子反駁,但眼神卻有些閃爍,“外界將您傳得神乎其神,誰知道是不是些裝神弄鬼的把戲!”
“哦?”棠寧寧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你說那是‘小把戲’?聽起來…你們似乎見過類似的‘把戲’?”
這話如同精準的針刺,瞬間戳中了那名侍衛的要害。
他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嘴唇哆嗦著,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他當然見過!圣庭為了維持權威、籠絡人心,時常會暗中安排一些所謂的“神跡”——或是利用特殊藥劑制造幻象,或是依靠精巧機關營造異景。
他原本也是那些被“神跡”愚弄的普通獸人之一,只是運氣好被選為圣子侍衛,得以進入圣庭核心,才窺見了背后的虛假。
真相揭露的時候他也痛苦過,可就像圣子說的、
然而,正是這些虛假,才讓他過上了曾經夢寐以求的生活——無需辛苦狩獵便有美味食物,有柔軟床鋪,甚至還有曾經需要苦苦追求才能得到雌性青睞的機會…
只要圣庭在他以前求而不得東西就會變得觸手可得。
因此,他比任何人都更狂熱地維護圣庭,任何試圖揭穿或貶低圣庭的人,都是他的死敵。
在圣庭作威作福久了,他已經很久沒被人如此尖銳地質問過了。
他覺得自己的臉面被打了,他低吼一聲,作勢便要向棠寧寧沖去!
墨淵瞬間暴怒,擋在棠寧寧面前,只要對方再敢上前一步,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撕碎對方!
“夠了!”圣子見狀,終于厲聲喝止。
他狠狠瞪了那名失控的侍衛一眼,隨即轉向棠寧寧,臉上重新堆起那副虛偽的恭敬笑容:“請您息怒。您自然是尊貴的神女,這一點毋庸置疑。我們此番前來,只是誠摯地希望迎接您回歸圣庭。那里才能為您提供最符合您身份的生活和庇護,這片貧瘠之地…實在委屈您了。”
另一邊,棠寧寧正悄咪咪地和系統吐槽:“系統,你說他非要我去那什么鬼圣庭,是不是打算把我騙過去然后暗戳戳地刀了?”
系統分析道:宿主,或許他們只是覺得您更適合去當那個擺在明面上的“圣女”。畢竟,真正的圣女(雅雅)現在不就躲在咱們部落里嗎?
棠寧寧瞥了一眼早就躲到人群后方、盡量減少存在感的雅雅。那丫頭一開始還以為圣庭這么大陣仗是沖著她來的,緊張得不行。
但用棠寧寧的話來說,純粹是想多了。
圣庭或許挺閑,但特地為了一個逃跑的圣女如此興師動眾,確實沒必要。
他們不缺雌性,少了一個,再換一個補上就行。
估計雅雅消失這么久,圣庭那邊連消息都沒收到,或者根本就沒在意。
棠寧寧這么一想,不由得有點心疼雅雅。這丫頭原本還以為自己對圣庭有多重要,沒想到對方根本只把她當作一件可以隨時替換的擺件。
“說起來,”她暗自思忖,“到現在還不知道雅雅當初為什么要從圣庭跑出來…有空得好好問問她,說不定能挖出什么圣庭見不得光的把柄。”
打定主意后,棠寧寧抬眼看向圣子,語氣疏離而冷淡:“今天太晚了,我沒打算跟你們走。而且,你們方才的態度也讓我非常、非常不滿意。”
圣子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臉上那副恭敬的面具幾乎要裂開。
但他心里清楚,此刻絕不能硬來。
這位突然冒出來的“神女”不僅輕易收服了這片“蠻荒之地”的獸人,似乎還真的擁有一些不可思議的能力。
圣庭近年來越來越感到力不從心——各地的獸人部落不再像過去那樣愚昧好騙,他們需要更強大、更“正統”的象征來維系那個巨大的謊,而這位“神女”,正是他們眼中完美的工具。
強行壓下怒火,圣子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主動退讓道:“既然神女殿下今日不便,那我們便明日再議。”
他轉身對手下下令:“就地扎營!務必保護好神女的安全!”
他特意加重了“保護”二字,目光掃過墨淵和亞舒等人,其中的監視與威脅意味不而喻。
圣庭衛士們訓練有素地行動起來,很快就在部落外圍拉起了一道戒備森嚴的營地,銀白色的帳篷與部落原本的氛圍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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