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飄飄一個詛咒!讓我們這些年來活得連陰溝里的老鼠都不如!不見天日!守著最貧瘠的土地!看著別的部落日漸強大,我們卻只能一天天衰弱下去!我們做錯了什么?!就算先祖有錯,過了這么多年,懲罰還不夠嗎?!他是不是覺得我們就該生生世世受著?!啊?!”
恐怖的戾氣撲面而來,棠寧寧下意識地后退一步。
沐辭風死死擋在她面前:“這、這件事與神女無關!都是獸神做的!你要找就該去找獸神!”
“我沒找過嗎?!”亞舒猛地扭頭盯住沐辭風,眼神瘋狂,“我要是能找到他!早就將他千刀萬剮了!!!”
他猛地又將視線轉回棠寧寧,聲音陡然變得陰冷而得意,“神女…你應該已經發現了吧?你聯系不上你那位‘好父親’了?”
棠寧寧瞳孔驟縮,猛地將身前的沐辭風推開,直視亞舒:“你到底做了什么?!”
亞舒(仰頭發出一陣嘶啞而癲狂的大笑,笑聲在潮濕的洞穴中回蕩,顯得格外刺耳:“我做了什么?神女,您或許該問問您那位偉大的父親,當年對我們做了什么!”
他止住笑,幽深的蛇瞳死死盯住棠寧寧,充滿了怨毒:“當年,他為了給我們降下這惡毒的詛咒,不惜將他隨身的一根神杖遺落在此地。這么多年了!我們想盡了一切辦法,試圖通過那根神杖聯系上他,祈求、威脅、咒罵…一切能用的手段都用了!可全都石沉大海!”
他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帶著無盡的恨意:“可您知道嗎?困在這里的獸人,日復一日的痛苦和仇恨,竟然讓那根屬于獸神的神杖發生了改變!”
“它…它竟然開始回應我們的恨意!我們部落的祭司發現,它可以扭曲和隔絕獸神的感知,讓他再也無法窺探我們的存在!我們原本以為,只要讓他‘忘記’我們,詛咒就能減弱甚至消失…可是沒有!那詛咒就像刻進了我們的骨頭里!依舊在折磨我們!”
“不過沒關系!”亞舒的臉上露出一種近乎病態的興奮。
“它現在有了別的用處——它可以讓你,尊貴的獸神之女,也永遠留在這里!你的父親可以漠視我們的哀求,可以對我們千百年的痛苦視而不見!但我不信,他連自己親生女兒的生死也能不在乎!”
棠寧寧心中恍然,原來系統被隔絕是這個原因!
獸神遺落的東西本就出自系統,經過漫長歲月和極端情緒的侵蝕,產生某種變異,能干擾甚至屏蔽系統的連接,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試圖尋找談判的突破口:“如果你們想徹底解決詛咒,就必須讓我聯系到我的父親。你現在這樣做,等于切斷了唯一的希望。這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
“好處?”亞舒嗤笑一聲,眼神變得無比冰冷和偏執,“無所謂了。他讓我們痛苦了這么久,我憑什么要讓他好過?我們報復不到他本人,不是還有你嗎?報復不了父親,報復他的女兒也一樣!親愛的神女殿下,請您也好好體驗一下,我們這些人千百年來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吧!”
沐辭風在一旁聽得心驚膽戰,忍不住喊道:“亞舒!你瘋了!你怎么能把對獸神的仇恨轉移到神女身上?神女她沒有做錯任何事!”
“她沒有做錯?”亞舒猛地扭頭,毒蛇般的目光射向沐辭風,聲音尖厲,“那我們就做錯了什么嗎?!我們只是想活下去!努力地活下去!卻因為這該死的詛咒,永遠得不到應有的回報,永遠活在痛苦和衰弱之中!我們又做錯了什么?!你說啊!”
他的質問充滿了絕望和不甘,洞窟內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聲和壓抑到極致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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